一连串的冷嘲热讽送过去,红狐在滔滔不绝的同时,也犯了和新手一样的错误。 他把六耳当成通话器,什么意念通讯都忘了个精光,直接吼出声来。
这一波吼声过后,红狐的心情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焦躁了,他重重一拳砸在中控台上,骂了一声白痴;就这样还是觉得心里燥,再扯了扯自己的红夹克,又骂一句坑货。
竹竿曳,没有在加密频道里言,只是简单对话,外加劝解:“别看‘先生先生’叫着,他还是个孩子呢。而且夏城和湖城也不一样。”
听到“湖城”这个词儿,红狐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他冷冰冰地扫去一眼:“不一样的只有与总会的距离。当年我像条狗一样从湖城跑出来,如今在夏城,可不想变成死狗,被人随便扔在哪个垃圾堆里。”
竹竿耸耸肩,没再继续劝说。因为这个时候监控系统显示,有一些不是太友善的面孔,正在往中控室这边来。他叹了口气,在加密频道里问:“预料中的麻烦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何阅音问他:“目前能否确认敌人持有的武器。”
竹竿理解何阅音的意思。她问的并不是马上要堵门的那些人,而是教团安排在盂兰酒店,准备对付柴尔德的布置唔,这位也比想象中要倔强啊。
“大家伙,主战武器肯定是大家伙。”
竹竿一心多用,将监控画面反复切换,确定已经开始架设的目标,“很大可能是狙击炮,据我所知,很多秘密教团都在研究狙击榴弹射器的‘魔改版’,对付单体目标,这玩意儿要比带电粒子炮强多了。当然,怎么打破真理之盾,效果依然存疑。”
何阅音没有再多说,简单回应:“撤退,前往预设的接应点。”
旁边的红狐就在冷笑,向竹竿做出“你看我就知道”的摊手动作。
竹竿则抽动嘴角,和教团硬顶,你喊人家少爷;现在撤退,又摊手甩脸的,说到底,还是心里面不痛快。
最终竹竿什么也没说,五秒钟整理完毕中控室的设备,和红狐一起往外走。中控室所在的楼层临近顶楼,没有安排邹等用途,空荡荡的十分安静。
红狐也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妥,嘟囔道:“现在再撤,早就晚了,他们在霜河实境打了教团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人家就敢给咱们来个十面埋伏我靠!”
前方消防通道的隔离门被重重推开,人影未见,可竹竿和红狐都是机敏之人,一见就是来者不善,对视一眼,掉头就跑。
身后电磁步枪的细密电流音,在空荡荡的楼层里,分外慑人心魄。
“老子不是战斗人员!”竹竿大骂一声,骂声出口之前,他已经按下了手中软屏的特殊按钮,楼层火警大作,一连多个绝热隔板降下。
电磁弹丸出膛,却轰在这层透明隔板上,才打穿一层,就崩偏了轨迹。
也在此时,侧面的房门开启,竹竿叫一声“这边”,和红狐一先一后撞了进去,高穿过房间,没有丝毫停留,越过已经大开的窗户,向着近千公尺高度的夜空一跃而出。
自杀式的动作之后,二人却像是脚下踩着风火轮,在立壁般的酒店玻璃外墙上滑跃而下,度惊人。
竹竿有些艰难地控制捉衡,嘿嘿笑:“怪不得协会的初级培训班总是把‘高层降’当结业考题,确实有用。”
红狐则咬牙切齿:“给‘坑货’罗少爷终于正名才是真的。”
盂兰酒店的混乱局面,自然也呈现在加密频道里,牢深多的红狐,现在不克分身,罗南受到的针对就少了大半,但他心情并没有转好。
言语如刀,切的不是表皮,而是心窝。
被红狐“政治”、“现实”式的言论洗礼了一通,罗南默然无语。这并不是说他觉得自己错了,相反,他觉得红狐嚷嚷得越响,其心底深处的憎怨之念,就越是翻涌不平。
到最后,针对的哪还是罗南,分明就是他一直标榜的“政治”、“现实”。罗南只不过是一具用来反讽讥嘲的靶子而已。
若真如红狐所说,在人面蛛肆虐夏城之时,公正教团参照这种魔物,搞那些阴损的研究,事实俱在,铁证如山,最后却能够轻易豁免,甚至反咬一口算什么?
至于红狐所言的真实性,且不说加密频道里部分人的反应⊥说罗南的亲身经历,“血焰教团”那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摩伦带着人面蛛“放牧”,对协会成员出手,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当时罗南是鸠占鹊巢,占了大便宜,也就没有过多考虑,如今想来,不正合了红狐的说法?
政治?现实?
如果生在世俗社会,罗南一点儿不会奇怪,因为他对世俗人心的看法,本就带着点儿悲观。
可现在,很大程度上脱于世俗的里世界、庞大的能力者组织,为什么也是这样?
罗南还想在协会里将爷爷的“格式论”扬光大,如果此处和世俗社会没什么区别,他怎么能够保证,爷爷的理论,不会再一次落到当年的下场?
失望,非常失望!
这就是罗南当前的心态,他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将手中温热的金属盒子来回翻动,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想静一下
可是,现在哪有安静的机会?
就在他心绪随金属盒子一起翻动的时候,分明感觉到,精神层面之上,分明有某种隐晦至极的力量,正对这片区域形成扰动。而且感觉非常负面,就像阴郁的云层,遮去了大部生机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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