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令仪微微挑眉,从苏翕进门他就发觉俞振鹭的样子有些不同——收起了平时的散漫,坐得一本正经,眼神中满是宠溺。
苏翕走到俞振鹭身边坐下,仍是笑嘻嘻地看着范攸宁。
范攸宁被看得有些发怵:“怎么?难道我做错了什么?”
苏翕指指李明,表情不变:“早让你送他回去,不要增加我这边的工作好么?所幸李至仕找孙儿找得焦头烂额,派去报官的是我们这边的线人。”
俞振鹭挑了挑眉:“怎么回事?”
“李明说他想在这里多住一阵。”
陆进凌“嗯?”了一声,他若是没记错,昨天晚上李明还抱怨范攸宁怎么还不送自己回家。
“过去的就算了,也不是多大点事。明日你……和陆进凌把他送回去,鹭跟我去一趟明月楼。”
范攸宁松了口气:“相令仪看家?”
苏翕将相令仪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相令仪对着这样的观察神态有些反感也不假笑了,只挑眉看着她。
了了,苏翕莫名叹了口气:“一起去吧。”
***
一簇楼台表郡城,月於此处最光明。
明月楼建于城楼之上,北望芙蓉峰,南眺双溪,夏日绿荫葱葱正适纳凉。只是近日前来投宿之人皆非避暑,乃是为传说失踪已久的前朝名师路休画作。
为不伤风雅,此次竞标使用的是盲拍的方式,客人在纸上写上心里预期的价格,最后由画作所有人抽签决定。美其名曰:有缘者得。实则能够预约上明月楼的人,不是有权有势就是家财万贯,万万不会有人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无论给谁,作为画作的主人都不会有损失。
相令仪原以为苏翕来此是不怀好意,却不料两晚皆是风平浪静。到了抽签日,三人堂堂正正坐在台下等着台上公布画作的最终获得者。
“苏翕。”
三人步入厢房拿画的时候,相令仪还是不知无事阁究竟使了什么手段,满堂的概率怎么就抽到了苏翕。
俞振鹭付好银两,苏翕趁着小二去拿画眨了眨眼道:“抽不中还可以抢嘛,那幅画注定会是我的。”
俞振鹭赞同地点了点头。
可惜苏翕不过高兴了半柱香的时间,拿到画,她一眼便看出是赝品。
“好啊,居然敢骗我,看我不把画主人找出来碎尸万段。”
相令仪看苏翕总算露出与年纪相符的稚气,有些幸灾乐祸:“我倒是觉得看起来跟真品无二。”
苏翕瞪圆了眼:“又没见过真品,你怎知无二。”
相令仪并未见过真品,却不知为何觉得此画似曾相识:“美则美矣,是真是假又有何重要?”
“灵魂,你懂吗?原画路休用了多少心血才画出来,哪里是赝品师可以模仿的。”苏翕愤愤地把画往地上一扔,“你们在这等我,我去找明月楼掌柜。”
相令仪捡起画,展开看了半晌,却仍是记不起在哪看过。
“此画也算是赝品中的上品,若是喜欢便带回去吧。”俞振鹭笑笑,“那丫头被她姥姥宠坏了,像这种前朝的东西,真品可遇不可求。比起灵魂,我倒是觉得作者想要传达的意义更为重要。”
“意义?”
“不错。气吞山河、心系百姓,不为权势折腰,都是路休的风骨。”俞振鹭言语间有些神往,“这些也是无事阁对于他的画作势在必得的原因之一。”
相令仪还想再做询问,房门便被一脚踹开,苏翕甩着钱袋,哪还有半分初见时的优雅自持。
“哈,气死我了,那掌柜明知是赝品还这样大肆宣扬,八成是不想混了,回去就派人揭了他老底。”
眼见苏翕瞄到相令仪怀中的赝品正要迁怒,俞振鹭赶忙将相令仪挡在身后:“真是不知死活。”
“对啊,鹭,你懂我。”苏翕见有人附和自己,语气稍作柔和又冷哼道,“放下正经生意不做,搞什么名堂,真是世风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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