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在用他的办法安慰你,因为他不是正常的孩子,所以做出来的行为会比常人更极端。你不明白,不理解,都没关系,但不要浪费他的心意。”
宛忱神色温和的说道:“他希望你能开心,所以别再辜负他了。”
重症监护室不让家属陪同,秦安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外,坐在楼道里望着地面、墙壁、天花板。医院的色调让人有些压抑,他看累了,倚着椅背睡一会儿,醒来时继续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脑子里乱闪着各种片段,思维逐渐麻木。
谈城把外套脱下来盖着宛忱上身,让他睡的温暖安实些。费鸣今天不值夜班,也比往常推迟了两小时才走。经过重症监护室跟值班护士嘱咐了几句,出来示意他们可以去自己诊室休息。谈城郑重道谢,费鸣摆手示意不过是分内之事。
保姆和管家本想来医院换班,被秦安拒绝了。他要一直守着秦然,哪儿也不去。这件事没让国外的父母知情,他不想让他们担惊受怕,他想自己承担起所有得失。
两天后,游岚才得知这件事。那时他正和兄弟们在酒吧欣赏一支来自土耳其乐队演奏的爵士乐,听的正兴,被一通电话灌了一耳朵盲音。
跑进厕所把所有吞咽下去的酒吐的一干二净,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用凉水浸湿,盖在脸上。
那天中午,秦然没有回复他,单单冲他笑了笑。如今,他大概是知道了秦然的选择。
游岚人生中头一遭感到无力,浑身有种说不上来的坠落感,心上绑了块铁,沉的他只想回宿舍安安静静睡一觉。
转到单人病房没多久,秦然醒了。精神科主任立即给他做了几项全面检测,结果均显示只有很轻微的自闭症,说明令他受伤的这一极端行为并非完全是病因驱使,很大程度是有意为之。
不能进食,不能喝水,单靠输液,两侧腮帮子瘪下去大块,几乎瘦脱了形。每天都有人守在病房外,但秦然没有见任何人,不过他知道每晚秦安都会待在自己病床前,陪着他一同入睡。睡不着的时候会握着他的手,摸一摸他的脸,和他说些掏心掏肺的话。
听到最多的还是“对不起”。
偶尔费鸣进去例行询问两句身体情况,他会用画本和纸笔写字回复。
临近元旦的时候,崇明下了场初雪,不大,零星白点浅浅铺了一窗台。住在医院的这段期间秦然手边始终放着一本五线谱,望着窗外变幻的灯火与景色,时不时指尖轻点在白色被单上,而后在本子上画下几个音符。
他往门外看了一眼,除了每天都会过来坐一会儿的游岚外,今天过来的是宛忱。护士给他更换好营养液,照他意思,把门口的人唤进了房间。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相处,谁也没有打扰谁。宛忱写完外语作业,背了背谱,抬头看向秦然,笑着,伸手划了一下他的鼻梁。
秦然觉得他的手很冷,于是给他捂了捂。
临走时,少年拉开床头抽屉,取出画本,写了两个字。
-保密。
宛忱笑着点了点头。
翻了页纸,这次写的字数多了些,不过也就一句话。
-帮我谢谢谈城哥哥。
最终,这张纸落在了谈城手上,被他整齐叠好,收进了放在佛龛旁边的红盒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抱拳致谢。
☆、第四十八章
正文048
高中最后一场期末音乐会迎着纷飞的冬雪举行。音乐附中南北校区落了厚厚一层白雪,白桦林穿了素装,放眼望去天地一色,是幅盛景。
宛忱原本准备的演奏曲目是韩国音乐家的作品《love在排练室听过一次,旋律涓涓细流,像一场温暖时光的旧梦,百转千回的爱与吟唱,凄美但不悲凉。
就在前几天去医院看望秦然的时候,宛忱拿到了《无恙》的钢琴谱,改成小提琴高音谱后试着演奏了一遍,几乎是一气呵成,顺畅流利,于是毅然决然更换成这首曲子。
这一次谈城没有站在三号大门内侧等他,直接来了后台。看宛忱跟女老师较劲不愿意化妆,看他跟秦安打闹用弓戳他后腰,看他笑着问自己穿的好不好看。谈城眼里满是宛忱,一分一秒不愿移开目光,休息室内欢声笑语,他隔着裤兜摸,抿了下嘴。
时间已经跨过了元旦,迎来了新的一年。而在这一年中,宛忱即将前往德国进修音乐。以前谈城不觉得自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不会把一件还没有发生的事反反复复琢磨半天,到底是习惯了身边有一个分秒惦念的恋人,一举一动都能揪着自己的心。
临近上台,宛忱把谈城拉到帷幕后面,用他热乎的掌心暖手:“该到我了,惯性紧张。”
小提琴首席演出次数不少,哪儿会次次怯场,不过是想趁机占点便宜。谈城心知肚明,享乐其中,裹住他的手往手心里哈了口气,轻轻搓了搓。
热度上来时,宛忱迎着掌声登台,聚光灯拢做一束,四周暗了下去。他站在全场目光汇聚的中心,温雅的架好琴,闭上眼睛呼吸下沉时,旋律随即缓缓铺开。
秦安坐在第一排,这是他第二次听秦然写的这首曲子。他试图在弟弟的音乐中找寻一丝蛛丝马迹,可以让他知晓秦然内心的向往和愿望。不过他只听出了浅层的意义,往深,永远也不会知道。
游岚低下头,看着手里设计精美的曲目单,秦然的名字写在作曲两字的后面,让他万分感慨。尤记得上高二那年,音乐附中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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