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零雨走到好友身边,见她注视着那陌生同学离去的背影,手里还拿着三件军训服,不禁皱眉抱怨,“哎,咱们大老远的拿东西过来,怎么又要把东西拿回去啊,这大热天的,费事。”
“你啊,就是没成性。”摇了摇头,把手里东西收好,苏子卿笑着看她,“你忘了之前是怎么在季叔叔面前保证的了:好好把东西送到每一个同学手上,这话该不是我说的吧。”
“我不是好好送了么,这是多出来的啊。”季零雨嘟嘴,不满道,“我就是嫌弃再拿回去麻烦,再说,女生宿舍咱们已经送完了,我可不想再往男生宿舍跑一趟,可这三件东西也满占地儿的,又不值什么,我也不想往家里拿了。”
苏子卿淡淡笑笑,望一眼手里簇新的还带着一股青味儿的军训服,轻轻问说,“零雨,你说的,白云大道那边有人买这些东西,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我去爸爸那儿拿这个的时候,就听见同个办公室的两位老师讨论这些,说咱们学校每年都有人偷偷摸摸拿这些出去卖,白云大道那个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盖观景房,住了一堆背井离乡的建筑工,身上的衣裳哪件不是往结实了的买。”
季零雨说完,奇怪看她,“咦,子卿你平白无故问这个做什么?”
“也没什么。”苏子卿淡淡笑了笑,“只是觉得咱们又用不上这些东西,拿回去也是浪费,不如把多余的拿到一块儿卖给那些有需要的人……”
“不是吧子卿,你什么时候成第二个南丁格尔了?这么为人着想!”听见好友这么说,季零雨夸张叫道。
她可不信零用钱能买几台新苹果的苏子卿会在乎那一点钱。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你不知道么?”笑着拍了她脑袋一下,苏子卿转身迈起脚步,“好了,快走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快回去,还能赶上阿姨做的糟鸭掌呢。”
季零雨忙追上她,“我不想吃那个,我想吃红豆冰激凌。”
“那个啊,免谈,你又想肚子疼得受不住,去医院呼吸一下药水味了?”
“啊,讨厌的生理期!”
……
第9章
学校宿舍坐南朝北,寝室里很少照进阳光,晨起的曙光和夕阳的余晖却总是能从阳台生了锈的栏杆上跨过,落在寂静的宿舍里。
莫小北睁开眼,天还没亮,只有阳台外朦胧的一丝光,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其他几人平稳的呼吸声。
她翻了个身,静静躺在床板上。
生硬的木板有些像她暑假去做客时,睡得姑奶奶家的床,不过这底下铺得是木板,而她那久居洪水肆虐的湾里姑奶奶家的床,是用竹竿一条一条铺成的。
第一次远离家,没有月光,没有海船,体会不到海上升明月的景致,心里因为恋家泛起的酸水儿却和远游的诗人一般,止不住像海浪一样往上冒。
爷爷的糖尿病不知有没有好些,若是一个星期后有雨,那奶奶的风湿怕又是要犯了,雨天催人闲,爸爸恐怕又会借着这个借口夜不归宿地去打牌了,妈妈定是又要和他闹一场的,可苦了她一对弟妹了,说起弟弟妹妹,他们马上也就要上中学了,她们姐弟三人加起来差不多一万块的学费,在他们家,可算是一笔天文数字了,这一次,她的学费可以卖了稻谷填补,那下一次,又可以从哪儿来?
烦心事愈是想,就如雨后的春笋一般愈是多,最后闹得她心里堵了石块似的不安生,索性弃了继续睡的心思,静静躺在床位上,望着头顶的床铺发呆数羊。
刚数到一百三十七,忽然寝室外边响起一阵急促而又尖锐的哨子,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时,也把姑娘们吓了一跳。
“天呐,怎么了,怎么了?”
余橙率先爬起来。她的床铺离电灯开关最近,听见这一阵催命似的哨响声,慌忙一骨碌翻身爬起来四处看,一只袜子还吊在脚腕上,迷蒙地去摸开关。
“啪嗒”一声灯开了,白炽灯灰蒙蒙的光照在室内,越发显得阳台外黑夜的寂寥。
开了灯后,迷迷糊糊摸到手机看清时间,五点零三分,还很早。余橙禁不住抱怨,“什么嘛,天还没亮啊,又没失火又没遭賊的!有病么,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她话音刚落,就听寝室门被砸得“通通”直响,活像是入室抢劫的先兆。
“谁啊?”安吉也有些不满,揉揉眼睛坐在床上没动弹,拉着被褥高声问。
“啷子丫头们还不快起来咧,今儿个军训,你们教官都在操场等你们好长时间哩,讲半个小时内不到,就要罚你们哩!”
门外传来的浓重的方言,除了负责看着她们这一栋楼的阿姨,似乎没别人了。
听了阿姨的话,余橙一拍脑袋,急道,“啊呀,我昨晚上去打水回来忘了说了,阿姨让我告诉你们,今天早上军训,学校让咱们穿好军服,五点半起床到操场集合的!”
“橙橙你不早说,都五点零五了,快快快,咱们再不下去,就要迟到了,我可不想被体罚!”
安吉着急地说着,一把掀开被褥,急急忙忙从衣柜里翻出来衣裳,对还在床上坐着的几个人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换衣裳出门啊,我姐姐以前就是一中的学生,听她说,一中的那些教官可黑了!”
黑?莫小北摸摸鼻梁,电视上教官不都是用“严格”来形容的么,怎么到了安吉嘴里成黑了?
百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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