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驰隔空给小豆子一个脑瓜崩儿,说:“你差不多得了,不是在医院打针鬼吼鬼叫那时候了?”
小豆子走到陆驰面前,对自己掌心哈了口气,盖到陆驰手上,小声道:“我错啦,我好饿,我想吃饭。”
林彦立刻招呼服务生过来,开始催菜。
吃过饭,小豆子被陆明夫妻俩带去逛公园,留下陆驰跟这兄弟三人聊天。贺正西跟林丛与陆驰之间没什么共同话题,一直在说话的人,也就林彦一个。
他们的话题无非围绕小豆子展开,林彦对这小孩子感兴趣,也好奇陆驰怎么突然让父母去收养个孩子。
“真想听?”陆驰抽出一根烟点上,“这话题太沉重,我得抽烟,别介意。”
林彦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那行,我说。”
陆驰给他们讲了个算不上愉快的故事。
就在林彦刚回燕城之后没几天,陆驰的同事接到一个报警。电话里报案人说,对面邻居家里,老有小孩儿的哭声,担心是家暴。陆驰跟同事过去的路上,也没想那么多,结果到了之后,敲门没人应,连那报案人说的小孩儿哭都没听见。他们让物业帮忙打开门,刚踏进去半步,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先钻进了陆驰的鼻腔。
“一个老大爷,就那么横躺在客厅沙发上,眼睛还睁着。”陆驰在烟雾缭绕里眯起眼,“他身上趴了个小孩儿,小孩儿套了件大人t恤,我跟同事虽然见过不少恶性案件了,但当时看见那场景,还是挺震惊……我们都以为那小孩儿也死了。结果走过去一看,是趴那睡觉呢,后来送去医院,医生说是饿昏头了!”
“老人的死因是?”贺正西突然问,林彦扭头看过去,俩人对视一眼。这样的场景,实在太熟悉,就像当年的老江。
陆驰继续道:“这么大年纪了,一普通老大爷,也没什么可深究的。突发心梗,走了好些天了。溪城的8月,你俩都知道,在那种温度下,尸首自然要腐烂发臭。”
林彦的心里立刻生出一些难过,贺正西在桌子下面安慰地攥了攥他的手。
“别想那么多,人各有命,大爷七十多岁了,这年龄走,倒也没什么。”陆驰对林彦有意无意地说,“况且这事儿走到现在,结果也不算很差。那小孩儿家里没别的人了,又不肯去福利院,一个人在医院输营养针。我呢,心软,老带东西过去看他。”他摊开手,边摇头边笑:“结果这小孩儿赖上我了,死活都要跟着,我年龄不够,没资格收养,只能拜托爸妈。”
这小孩儿有点像以前的自己,林彦跟着笑了几声,说:“小豆子挺聪明的,也可爱,长大会报答你们的。”
陆驰连连摆手:“我倒是希望他能把这几个月的事儿给忘干净,长大就把我当他亲哥,把我爸妈当他亲妈,快快乐乐的就挺好。”
林彦赞同陆驰这话,他就是因为没忘小时候那些事情,十多年时间老搁心里想着,从没真正开心过几回。小豆子才4岁,也许长大后,曾经的遭遇会从他的脑海里彻底消失,他也会有一段更好更幸福的人生。
“你肯定是一个好哥哥。”林彦对陆驰说。
陆驰碾灭烟头,笑着道:“那必须啊,你是弟弟一号,小贺是二号,小豆子算三号,我也是有经验的人了。”
这个话题就此搁下,后面的时间他们互相通报了近况,说了些轻松的事情。陆驰跟父母一起养个小孩子,没有任何压力,林彦对此并不担心。他看见小豆子,就想起了自己与贺正西的小时候,小豆子肯定不会过他们那样的生活,是绝对能够衣食无忧、快乐富足长大的。
与陆驰告别后,林彦陪林丛在附近的民俗街一直玩到太阳落山。在这样的时候,贺正西就很有自知之明了,他全程与那亲兄弟俩保持着两米的距离。既不想打扰他们,也不愿跟林彦隔太远。
“小贺哥,别太羡慕,我不会跟你抢的,我是个直男。”林丛瞅准林彦与店主聊天的工夫,退到贺正西身边,同他嬉笑着说。
贺正西把他推开,嗤笑道:“就算你想抢,也压根儿排不上号,段位不够,带出去丢他的脸吗?”
林丛哼哼唧唧的,有些不忿,“……我不会丢他脸,我没那么差劲。”
贺正西一耸肩膀:“那你就好好学习咯,再说,你丢脸也好,长脸也罢,都是你远在燕城那对父母的事儿,跟我哥关系实在不大。”
林丛中午那顿饭吃得不顺心,现在又被贺正西直戳痛处地教训,当下突然就觉得委屈了。
“你对我能不能友好点儿?”他认真地问,“我不是我父母,我也不可能变成他们,所以你能别老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么?”
贺正西皱眉看过去:“总舔着脸上来凑的人难道不是你?说难听点儿,是你把自己价值放得太低,这能怪谁?更何况,你平时说话做事那轻浮的姿态,哪个愿意把你当回事儿?”
林丛听完这话,心里的委屈直接转化成了怒气,“你是在拐着弯地骂我犯贱吗?”
贺正西摊开手:“你自己想吧,我可没这么说。”
林丛想跟贺正西打一架,但他武力值不行,只能打嘴炮。因此他张嘴决定跟贺正西呛几声,可说出头一个字儿的瞬间,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再想往下继续,直接都不能成句了……
林丛的嘴炮,只在心里不当回事儿的时候管用,如今听了贺正西几句精准的奚落,他才发现自己确实无用。不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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