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巷子叫陵园街,听人提过,说他们以前这儿是位大户人家的陵园,后来不知道怎么,那户人家就没落了,这片荒地也不知道怎么就成巷子了,不过正是因为以前这儿埋过太多的尸骸,所以有钱人才没有争占这个地皮,这倒给了他们穷人一个安家立命的地方。
今日前来巷子这个领头人,张万林跟钟逸提过,姓牛名,宗是个狠角色,不过也仅限于同一群体,让他跟官府去发狠,他狠不了,让他跟钟逸这种背景的人发狠,他同样也是不敢的。
牛宗被张万林带到了钟逸的书房,钟逸正在出神,听到门忽然一响,被吓了一跳。
他看到门外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的魁梧男人,想必就是这群人的领头人牛宗。
牛宗身后跟着面露不安的张万林,他低下头不敢看钟逸。
钟逸皱起眉头冷冷说道:“不懂规矩的东西,出去。”
牛宗一脸不敢置信,正准备说什么,已经被张万林拖出去了。
钟逸在屋内叹了口气,他并没什么威严可言,也不会摆什么铺子,但他现在是林家的代名词,他若是被打脸,就是林家被打脸了,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林家,这是钟逸当初拒绝林家家主做最重要的原因,他不想被这身份束缚,但现在呢,显而易见,事情正在朝他不想见的方向发展。
钟逸自然不会因为这件小事而不给他们银子,他需要这群穷人,同样,牛宗也需要他这笔银子,钟逸杀了他的煞气之后,便会心平气和的谈上一场。
果然,没过多时,钟逸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了。
钟逸心中默数五个数,然后冷冷开口:“进来。”
这时候门才“吱钮”一声,缓缓打开。
进来的自然是牛宗。
牛宗这时候已经没有刚开始来时候的气势了,一脸的拘谨与不安。
“公子,我......是牛宗,在陵园街中,算能说得上话的一个。”
钟逸轻轻点头,没有说话,他的视线一直在精致的茶杯之上,好像与牛宗聊天才是顺便的事。
屋内沉默片刻,还是牛宗先说了话:“公子,刚才要是有得罪的地方,我牛宗向你低头,可这笔银子,是我们陵园街每个人的救命钱呀,你可以因为我对你的冒犯而不给我银子,但他们是真的需要这笔银子啊。”
钟逸这时候才抬起头来,他眼中有着些许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么一个人竟然能说出这种话,而且看他一个大男人快要红了的眼眶,定然没有说假话。
“我也不与你说假话,前段日子,也有这么一群跟你们一样的人来问我要过这笔银子,我现在也同那次一样,我不会问你们要这笔银子干什么,当然,也同样不会要你们归还,救济银就是救济银,我们林家说出的话,自然算数,不过你也应该清楚,你们家户大约有四百户吧?而且一户是要二十两银子,这笔账你可以算一下,绝对会是一笔天文数字,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林家拿出这笔钱,也是勉强至极。”
钟逸看着对面一脸迷惑的牛宗,这话看来他是没有理解,所以钟逸紧接着又说道:“我与你说这话的意思,不是要你们对我的感恩戴德,我做这个善事的目的如果要是这个,那我便不会去做,目的不纯的慈善还不如不做,我做的事就是我力所能及以内的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虽然你听着会挺假,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们应该要记住,今日这种伤痛是谁带给你的,是谁造成你们现在这种低身下气,丢了尊严的样子,这种人该死,该下十八层地狱,人啊,生来都是平等的。”
钟逸叹了口气,他再看向牛宗的时候,他发现牛宗正在沉思,正在出神,他不知道方才的自己所说牛宗听进几分,但只要记住,剥夺他们生活权利的人该死就够了,钟逸完全是在他们心中对官府埋下仇恨的种子,然后自己再挑拨他们与官府斗争的时候,就事半功倍了。
钟逸不是个成功的演说家,但他要说的东西是超前的,这种意识会对现在的人造成很强烈的精神碰撞。
要知道,人生而平等,可是几千年后都没有做到。
牛宗浑浑噩噩的被送出了钟逸的书房,到牛宗转身的时候,钟逸已经看到他眼神中的沉思,他眼神中的反抗。
陵园街的人领到救济银之后,他们一个个离开了,听看门的刘冬所说,他们看向林府的眼神,是无法言说的感激,刘冬戏说,如果这群人以后要是看到他,指不定用多大的礼仪来对待呢。
虽然刘冬是戏说,但钟逸知道,他们这群人一定会这么做的。
他们正是因为穷,才知道每一两银子的来之不易,才知道对给你银子人的感恩,同样,也正因为如此,钟逸才选这群人当自己反抗王永昌的底牌。
钟逸其实也知道,这对他们来说太不公平了,这件事做成功了自然好说,可一旦失败,就是掉脑袋的买卖,为这二十两银子就将自己的命卖出去了,任谁想想都觉得不值吧?
而且这二十两银子的恩情,还是钟逸的一个圈套,要是让他们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想。
钟逸对他们的愧疚,对自己的嘲讽一直在心中交杂,这几天一到晚上他就与左元聚一块,谈自己计划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喝酒,钟逸用这酒劲来宣泄自己心中各种情绪。
正当他再想给左元下请帖的时候,书房的门又被推开了。
“家主,门外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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