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成了烟囱,暗灰色的毒瘴不停的从中冒出。
起初的时候,洞口的藤蔓和树木倒不见有什么异样。
时间一久,就会发现,这些藤蔓和树木呈现出了一种铁青色,犹如人中毒了一般,渐渐枯萎,死去。
不多时,整个洞口前已经成了一方死地,就连土壤恐怕都含上了几分毒性!
那些尸溃时钻出的致命线虫渐渐不再向外钻,想来是已经死绝了,只在地上留下一大滩尸体,犹如数不清的黑色发丝一样,偶然之间,还有那么一两条虫子没有死彻底,会蠕动几下。
张歆雅看的胆寒,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些东西确实让人不由自己的会往自己身上联系,不禁会想,莫不是自己肚子里也有这么多虫子?就像是破茧成蝶一样,只消自己死去,适逢一个合适的墓葬环境,然后它们就会破体而出……
这种事想想就让生者变色,偏偏无法控制,即便是礼官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些特殊的墓葬环境会让人的尸体数千年不腐,有的甚至心肝脾肺肾这些物件就跟刚刚死去时一般新鲜。
“你说,这还得等多长时间啊?”
张歆雅被老白说的那具盘坐的墓道中的尸体勾的心里痒痒,忍不住蹲到我身边询问。
我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
看来,她是有些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了。
无论是墓葬还是明器,这些跟死人有关的东西,本身并没有什么价值,都是些个过去的老旧物件,难不成还能比大工业时代的产物在门口手电筒朝里面一照,墓道里的情况立即尽收眼底。
墓道尽头,便是另外一道墓门了,门后应该就是墓室。
好在,这扇墓门看起来不像是外门一样那么丧心病狂,就是一道简单的铁门,犹如家中的双开院门一样,挂着锁链,看起来颇为厚重,有些地方锈迹斑驳,有些地方光可鉴人。
墓门前,果真有一具尸体盘坐在那里,形销骨立。
“这墓门有点意思!”
老白笑道:“有的地方崭新,有的地方却生锈腐败,就跟个斑秃患者似得。”
“咱们没破开之前,这门都没有腐败!”
鹞子哥说道:“这座墓葬的密封性太好了,我都怀疑是真空的,里面的东西崭新如初,咱们打开墓门后,所有的一切立即腐败了,不信你现在过去看,那些完好如初的地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长锈迹,这种景儿可不常见。”
老白摇了摇头,声称如果不是和大家一起,打死他也不愿意单独多走半步。
那道墓门我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没再多看,只要带锁的墓门,那就没有破不开的,不成问题,我的视线一直落在门前盘坐的死人身上。
他……真的是郭洵吗?
为何他明明身在墓葬中,却不入棺,搞得不伦不类,哪怕是作为人殉的存在,也应当是在从葬处,或者干脆在墓主人身旁置一口小棺作伴才对,这样的架势,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走近后,这具尸体面目便跃入眼帘了。
鹞子哥说的对,这里密封极好,所有的东西都是在我们打开墓门刹那腐败的,包括这具尸体身上的衣服,看样式,明显是唐代时期最标准的那种圆领袍,如今在极速腐败下,失去色彩,变成黑蒙蒙的一张质感类似于塑料一样的东西紧缩在尸体身上,比紧身衣还要贴身,以至于这尸体的体型被完全勾勒了出来,而尸体身上的皮肉,则变得看起来像是干裂的泥巴一样,乍一看还以为这是一具泥人呢,上面有数不清的虫洞。
种种特征都在告诉我,这确实是个唐代的男子,应该就是郭洵无疑了!
“这还是个人吗?”
张歆雅盯着尸体看了半响,忍不住说道:“你们看他的手臂,长的不像话,就跟长臂猿似得,还有右手,是左手的两倍,还有那张脸,你们没发现他的右脸颧骨特别特别大吗?!”
出于一种对死者的尊敬,张歆雅绞尽脑汁的想寻找一些听起来不是那么刺耳的词语,可想了半天又实在想不出来,憋得面红耳赤:“这……简直就是一颗歪瓜裂枣啊,跟畸形儿似得,难道说郭洵是个畸形儿吗?”
“应该不是!”
我想了想,就说道:“当年他踏舟跨海回到中土大唐,被惊为谪仙,这说明他的容貌应该是很不错的,怎么可能是一颗歪瓜裂枣呢?从这尸体来看,这就是个怪物啊,可除了郭洵,还有哪个唐朝人会来这里?
你说……他身上后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变得如此畸形?”
不待我说完,我师父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推老白,低喝道:“快,去打开他的嘴巴,尸体会告诉我们答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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