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蒋璐端着碗筷从厨房出来,拉开椅子说:“齐莠你咋还穿上你哥的衣服了?”
她只是随口一说,齐莠却应付不来,有些慌,眼睛滴溜溜转,还在想托词,齐管竹先开口了:“吃个蛋挞全扣自己身上了,衣服扔我那儿了。”
“这孩子。”蒋璐看了齐莠一眼,“衣服你咋不拿回来?拿回来我好给你洗,又麻烦你哥。”
齐管竹:“没事,我那边也有洗衣机。”
齐莠没搭腔,他了解蒋璐,这时候回嘴,饭也别想好好吃了。
两个人入座,还是前几天的坐法,饭桌上仍然一阵沉默,只能听到碗筷碰撞的声音。蒋璐吃得差不多,犹豫一下问到大儿子的近况,无非是工作怎么样累不累,有时间多回家看看。齐管竹简单回答着,丝毫不见和齐莠在一块时的顽劣,那股成熟稳重的劲儿让齐莠不太适应。
他低头嚼着白软的饭粒,目光瞄到斜对面坐着的良辉,良辉也在看他,好像也不习惯这样的气氛,冲他挤挤眉毛。齐莠露出一点笑意,正在讲话的齐管竹忽然停下了,齐莠抬头看他哥,齐管竹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
午饭过后,蒋璐在厨房刷碗,良辉拿着手机回屋里看球赛,齐管竹和齐莠并排坐在沙发上,桌上摆着一碟糖一碟坚果,齐莠随手剥开一块黄橙橙的糖果塞进嘴里,“这就是过年了?”
“明天才是。”齐管竹回他一句,用手拉扯齐莠被糖块顶起来的腮帮,齐莠把脚伸到沙发上揣了他一脚,他才停下手。
一年就这么过去了,齐莠没什么实感。去年齐管竹没回家,良辉还想带他回自己家那边,齐莠自然是推脱着没有去,良辉说那就明年吧。一转眼的功夫“明年”就到了,良辉却没再提过这事,齐莠其实松了口气,再怎么说他都十八九了,没必要再多出那么多陌生的亲戚,那边人不自在,他也不会自在。
齐莠又在沙发上打出溜,衣服蹭上去露出奶白的皮肤,齐管竹斜了他一眼,他立马往上拱,重新瘫回沙发上,“真没劲。”
齐管竹点了点他的肩膀,他抬起头,嘴巴被撬开覆上温热的唇舌还有滚烫的气息,嘴里那颗水果糖被偷走了,留下暖甜的余味,柚子的清香。
来不及回味,齐莠稍稍侧开头,视线移到隔着玻璃门和置物架的厨房,压低声音,“妈还在厨房,她一出来就能看到。”
齐管竹用舌尖顶弄那粒糖块,手指轻轻磕在齐莠的指节上,“我想碰着你。”他闭上眼睛,把所有情绪都敛在那双眼眸里。
齐莠没了声息,犹豫一下心软道:“那你也不应该在这里,实在不行……可以回房间。”
再睁开眼,齐管竹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带着微微的调侃:“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齐莠瞬间没了怜惜之情,手从齐管竹手掌下面抽走,“打游戏吧,你上号,我带你。”
之后他拉着齐管竹打了两个多小时游戏,最后把手机一撇,下一结论:“你快别玩了,你太坑了。”
齐管竹把他按进沙发里,压在身子底下伏到耳边说:“是谁非拉着我玩的,还嫌我菜?小兔崽子你可以啊?”
蒋璐从屋里出来,看兄弟俩叠在一块,张张嘴巴:“你们俩都多大了,怎么还和小时候……”她说到一半没了声响,她知道自己的大儿子,从来都宠着小的,十八岁以前没和弟弟争过什么,十八岁以后也没有,他们只是走到分岔路然后渐行渐远。所以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打游戏就打游戏,怎么还跟小孩似的。”
两个人分开了,齐莠不自然地摸了摸脖子,明显的做贼心虚,齐管竹倒是心理素质好,没事人一样还伸手去拽齐莠头发。
蒋璐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什么时候和好了,小儿子把满身尖锐的刺收敛起来,大儿子也不再假装视而不见,他们又再自己视线之外成长起来。她有些欣慰又有些无措,忍不住开口,把两个人的视线吸引过来:“齐莠,少抱着你那个破手机玩。管竹,你也别惯着他,你看他都被惯成什么样了。”
齐莠莫名其妙挨说,有点不高兴但是没表示出来,大过年的不想和他妈吵架。
“他已经很乖了。”齐管竹的手掌轻轻划过齐莠散乱的头发,抚摸到脊背留下酥麻的触感,面对蒋璐,语落得轻且淡,“您也别老是苛责他。”
蒋璐站在那儿,大概三秒,动了,“啊,嗯,过年了……多玩一会儿就多玩一会儿吧。”
蒋璐匆匆回了房间,齐莠感到惊奇,伸脖子探了探确定蒋璐把门关上了,冲他哥竖起大拇指,“我要是和妈这么说话早被削了。”
齐管竹笑起来,是那种含蓄内敛的笑,手掌往齐莠衣摆下伸又变得不正经。齐莠掐住他手腕的皮肉一拧,他低头抵在齐莠肩膀上笑出声。
“柚柚。”齐管竹总能把这两个字叫出不一样的味道,“你得意什么呢?”
齐莠说:“我才没得意。”
“有吧。”齐管竹抬起头,鼻尖碰着鼻尖,看到齐莠眼里细碎闪耀的光,“尾巴都翘起来了。”说着手指摸到齐莠的尾骨,轻轻按压。
这要齐莠怎么开口承认。他那么容易满足,窃喜于齐管竹帮他说话,像是从前那样——哥哥会护在他的身前。
作者有话说:你们想的有点多了,昨晚才……今早怎么可能……但是下章有的,可以期待一下。
以及哥哥弟弟的日常也很甜的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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