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户?
朝臣们窃窃私语,平日里,这样的数据谁也不关心,谁也看不到,不过当真把这个数据亮出来的时候,无数人心都是砰砰跳。
因为,这其中,这些朝臣的身家也在里面。
他们每年从食邑获得财富,几乎都带到了咸阳,无他,身在国都,消费价格太高,或者说诱惑太多,不从食邑拿钱过来,怎么过得下去?
斗鸡走狗,为了购买一只优良的斗鸡,一掷千金也是常事,或者说看重一个歌姬,不花个几百金,还想带回家?
嬴政眼睛瞬间满眼放光,这一个个就好似行走的小金库,上一次干掉了咸阳十之八九的子钱商人,那一下子吃的真是太爽太刺激了!
要是这些人的钱也划到自己口袋里,嬴政已经不敢想象那是什么美妙的场景。
不过,嬴政也知道,不能这么干,真要是将这些人统统一网打尽,对自己的统治威胁太大,单单是朝臣也不能答应,所以,嬴政耐心的等待扶苏的下文。
扶苏也是暗自咋舌,这公元前,拥有这么多财富的城市,恐怕也只有咸阳这一座了!
这是始皇帝强行用政治军事力量整合的财富。如果在此之前,嬴政没有将天下富户都迁徙到咸阳来,单凭咸阳,哪来这么多狗大户。
对于这些富户,嬴政又没有怎么动手,基本上这些富户还可以保持他们原来的财富。哪像西汉制定的陵邑制度,迁徙过来的富户,财富起码也要缩水一半以上,最后能保留个两成就算不错了。
这一点,可就要好好学学了!
扶苏于是拜道:“父皇,儿臣以为,新都一户宅院最低售价五万钱,且大夫以上爵位者方可入住新都。”
五万钱?还不到百金,嬴政和朝臣心里都各自换算了一下。
不过,寻常人家莫说五万钱,就是千钱也拿不出来,能眼睛眨都不眨的拿出五万钱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起码也和一般的平民区分开来了。
扶苏继续说道:“所得钱数,既可用于新都营建,同时又可对入住新都的户数进行甄别。”
“且儿臣再请父皇开恩,准许百姓以钱换官大夫以下爵位。”这个意见就是对上面那个策略打补丁了。
一些商贾,空有千万家赀,但独独缺少爵位,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渠道,只怕是疯了似的拿着钱来换取爵位。
皆因为,商君设置的军功名田勋爵制,无限拔高了爵位。爵位,在大秦,意味着的就是特权,就是身份,就是地位。
而商贾空有千万身家,但衣食住行,也必须按照律法,想一想,一个富人,有着无数钱财,但只能过普通黔首一样的日子,这钱留着干什么?
而且,这些人一直是秦廷重点关注的对象,一旦犯法,破家灭门近在眼前,就比如之前的那些子钱商人,坐拥无数财富,可真当大难来临之时,这些财富只会证明他们犯下了多少罪恶,而保不住他们的命。
而大秦的爵位,是可以以爵抵罪的,一个有爵和无爵的人,犯下相同的案子,处置下来完全就是两个结果。
但想要获得爵位,却是千难万难。就比如,获得最低级的公士爵位,就需要斩首一人。听上去并不难,但在战场上,斩首一级,真正亲历过战场的,当知做到这一步有多难。
有些人从军数十年,历经无数战阵,最后也不过以公士的身份回家。
“陛下,臣以为不可,自商鞅变法以来,只有过以粮换爵,未曾有过以钱换爵,我大秦以耕战为本,此端一开,坏我大秦社稷。”
嗯?又是扣帽子?
扶苏眼睛朝后面瞥去,正好看见阎乐在那里慷慨激昂的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从哪冒出来一个大忠臣来了。
先前没动他,是因为营建新都是大事,哪有功夫搭理他?没想到,又跳出来了。不拍他天理不容。
不过还是正事要紧,后面有的是功夫收拾他。
不过阎乐有一点说的没错,像这种以钱换取爵位的做法,秦廷自商鞅变法以来,从未有过。有的只是以粮换爵,而且口子开的极小,往往只存在一段时间。
就比如秦昭襄王时期的长平之战,前线军粮不足,当时为了补充前线军粮,就开启了一段时间以粮换爵。
等战事结束,这道口子也立即关了起来。
“扶苏,你对此有何解释?”嬴政坐在上方,不冷不淡问道。
扶苏直接走到阎乐面前,问道:“咸阳令,请问那些以粮换爵的有多少人家中囤有粮食?”
不待阎乐答话,扶苏已经答道:“那些以粮换爵的多是商贾,不过是以金钱购买,然后送交官府罢了。其本质和以钱换爵有何异?”
“且本公子也说了,以钱换爵,只限官大夫以下。我大秦耕战为本,还需要咸阳令来教孤吗?”
“扶苏,赢姓宗族之子弟,大秦始皇帝之长子,难道你咸阳令比孤还要看重大秦的天下么?”
扶苏这最后一句话堪称是诛心了,你要敢回答是,嬴政就在上面,他会不会想咸阳令是不是对大秦的天下起了觊觎之心?要是回答不是,那就是啪啪抽自己的脸。
一时间,阎乐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嬴政瞥了一眼阎乐,道:“咸阳令,你暂且退下吧。”
虽说话语之中,嬴政已经略微显现出有些不喜,但终归,并没有把阎乐怎么样,毕竟,对于赵高,嬴政还是十分信任的。
“丞相,以为小子此策如何?”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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