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宁忙去拿了纸笔过来,他问:“许医生,伊伊到底是怎么了?”
许阳看他一眼,跟他解释道:“患儿为太阳中风,营卫不和,肺气不宣。她虽然高热,但是脚却是凉的。而且舌质也是淡的,这不是热证。”
这话一出,刘景宁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曹德华也小心地看了一眼刘景宁。
许阳接着说:“脉象浮滑,浮脉为表证,风寒束表,阳气外浮与邪斗争,此时体内营卫失调,有脉浮和发热的表现。”
“此病属于感受风寒,宜当辛温解表,但是却反用了辛凉之药,以至表郁邪陷,肺卫不宣,所以咳而喘满。而且伊伊还有风痰和惊风,开方吧。”
刘景宁的脸色起来,道:“治以解肌祛风,调和营卫,降气定喘,透邪出表,苦温合辛温法,用桂枝加厚朴杏子汤加味。”
“桂枝1.5g,白芍1.8g,炙甘草1.5g,生姜2片,大枣2枚,厚朴1.8g;杏仁10粒,僵蚕3g,前胡1.5g。”
刘景宁拿着药方,跑出门去。
伊伊父母有点懵。
许阳一言不发。
曹德华则是有些尴尬。
半晌后,刘景宁熬好药拿过来了,伊伊服了药。西医的主任医生也过来了,好奇地看了看许阳,只是许阳现在戴着口罩,他也看不出许阳的年纪。
现在这病人是中西医会诊,用药也是需要他点头才能用的。刚才刘景宁去找了他,向他做了保,他才同意的,现在要用药了,他自然要过来看着。
伊伊服药。
众人观察。
伊伊的父母也很紧张,这一次能好转吗?
外面的医生也很紧张。
西医主任一直在往许阳身上看,要不是刘景宁跟他作保,他还真不一定会同意。只是现在人多,他也没说什么。
一剂药后,过了一会儿,伊伊身子出了汗。
许阳一直在里面观察,他说:“身出微汗。”
“解表了!”曹德华露出了惊喜之色。
中医治病的逻辑就是以药性之偏,纠身体之偏。虚则补之,实则泻之。寒则温之,热则凉之。而表证就需要解表,也就是汗解法,汗出则表解。
而临床上也有风寒表证和风热表证,风寒就是风寒外邪束表,寒则温之,所以要用辛温法,辛能发散,汗解之后就没事了。
而风热表证就是热邪,就需要辛凉解表。刘景宁前次误判了,麻杏石甘汤合银翘散都是辛凉解表的,而伊伊是风寒表证,药不对证,所以无效反而更差!
刘景宁也松了一大口气。
刚来的西医主任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伊伊父母虽然不懂医学吧,但是看样子是好转一些了。
又观察了一段时间,伊伊自己睁开了眼睛,扭头这里看一下,那里看一下,她的精神好多了。
又赶紧叫来护士测体温。
“38.2度。”
当护士小姐报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几人皆是振奋,高热开始退了。
伊伊父母更是激动坏了,眼泪都出来,他们这段时间可太揪心了,一岁多的女儿病成这样,他们心都要碎了,现在总算见到曙光了。
西医主任也惊呆了。
曹德华开心地走过来,又走过去。这兴奋劲儿,都能赶得上他升任副主任了。
刘景宁也露出了开心之色,可脸上也有难掩的颓然。
此时,已经过了中午,这几个人都没吃饭。
还是护士过来提醒,几人都忘了这一茬了。
曹德华说道:“要不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观察诊治也是一样的。”
伊伊妈妈有些欲言又止,她不想让医生走,但是不让人吃饭又不合适。
伊伊爸爸则马上道:“对对对,先吃饭,先吃饭。哎呀,现在也过了饭点,要不我请客,我们去外面吃吧?”
许阳却摆摆手:“没事,我不饿,我不吃。”
刘景宁也在看伊伊,他也说:“我也不吃。”
曹德华咽了咽口水,他总不能说就他一个人想吃吧,他也只能说道:“我……我也不饿,我也不吃。”
伊伊爸爸看向西医主任:“马医生,您……”
西医主任摆了摆手,笑了笑道:“我是吃过饭来的。”
得,压根没人吃饭。
许阳逗弄一下伊伊,然后他发现伊伊喉头有水鸡声。
圣济总录曰:肺主气,上通于喉咙,肺经客寒,则喉咙不利,痰唾凝结,气道奔迫,喘息有声,如水鸡。
这是肺部仍然被阻滞,肺气不宣,所以有水鸡声。
许阳接着做诊断,他发现腹部仍然是满的,咳嗽气喘仍在,舌淡苔灰白。用了上述一剂药之后,调和营卫,此时营卫虽和,但是肺气仍闭,痰湿阻滞,宜温宣降逆化痰。
“开方。”许阳又喊了一声。
刘景宁拿了纸笔过来。
西医马主任古怪地看了看刘景宁,老刘怎么成了抄方的学徒了,这人什么来路啊?难不成是哪个大医院的中医专家?
许阳道:“风痰上扰,咳而上气,喉间有水鸡声,宜射干麻黄汤主之。”
许阳在射干麻黄汤上进行加减,刘景宁拿了方子就让人去抓药了。
西医马主任也好奇地问曹德华:“这位朋友是哪里的中医专家?”
“额……”曹德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
西医马主任看了看曹德华的反应,他又问:“别是省里来的大专家吧?”
“额……”曹德华更不知道怎么答了。
伊伊爸爸还在一旁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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