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外面的炮声隆隆,喊杀声震天,上层的家眷们开始惊动起来,男人们都去了各自的指挥位置,靠山不在了身边,心里就没了主心骨,于是互相串门,奔走打探消息,以此来消除心中的恐慌。沐英在底层也听到了上面的女眷们的惊慌声,还有孩子们的喊害怕的哭声,以及男人的训斥声。
周围的战舰开始了频繁的调动起来,沐英和孟达带着七名铁血卫,穿着陈军士兵服,呆在给养、辎重的楼船底舱里,他们的目标依然是陈友谅。
赵梦将带来的二百来精兵,分散在三艘楼船的底舱里,每艘楼船七十名士兵,这些士兵负责控制底层的陈军水师士兵,命令这些水师士兵操起木浆,开始轻轻的摇动手中的木浆,三艘船旧慢慢的开始了移动,在敌舰的缝隙中,缓缓的穿行在战舰的缝隙,向南边驶去。
陈友谅与几位大将,站在旗舰的顶楼上,观看着周边的战斗战况。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关心外围的战斗,谁也没注意到,有三艘楼船正在缓缓的向南边开过去,相邻的战舰以为是正常的调动,也没在意。
三艘楼船下面的水手,在赵猛的士兵的监视下,加快了行船的速度,上层负责看守的陈军士兵,都被赵猛的手下给解决掉了。家眷、小孩们,也被士兵请进了各自的房间,被告诫不召唤不得出来。
赵猛命令士兵在三艘楼船的船头,各自挂了一条白床单,待三艘舰冲出了敌舰编队后,才有人发现了不对劲,于是,就有战舰过来阻拦,均被俞通海的战舰给打了回去,赵猛带着三艘战舰迅速脱离了陈军的编队,在俞通海的战舰编队的掩护下,向后方行驶而去。
陈友谅得知大将门的家眷被劫持走了,火冒三丈,他以为是大将们故意将家眷送走的,看着身边的几员大将,一股脑的邪火没地儿发出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外面的战斗正在激烈的进行着,还得靠他们冲锋陷阵呢。
良久,陈友谅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他挥挥手,让大将们各自回自己的指挥战舰,尽量的去抵抗吧。
此一战,战斗到黄昏双方才停战,停战后,就有三名大将带领各自的舰队,脱离了大营的战斗序列,将战舰向徐达大营开过来,船上挂着白旗,直接降了朱元璋,因为他们的家眷到了朱元璋那边。
陈友谅晚上又开始了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在他的寝宫里,灯火通明,歌舞声又开始了,依然搂着自己最得意的妃子,看着妙龄少女们的载歌载舞,妃子不时地夹起各种精美的食物,轻轻地喂进他的嘴里,芊芊手指捏着酒杯,将酒倒进他张开的嘴里。
一曲慢歌在悠扬的声乐中,开始唱起:风雨替花愁。风雨罢,花也应休。劝君莫惜花前醉,今年花谢,明年花谢,白了人头。乘兴两三瓯。拣溪山好处追游。但教有酒身无事,有花也好,无花也好,选甚春秋。
一曲未终,一曲又起:可怜秋,一帘疏雨暗西楼,黄花零落重阳后,减尽fēng_liú。对黄花人自羞,花依旧,人比黄花瘦。问花不语,花替人愁。
歌女们也知道了外面的战局,唱出的歌词甚是伤感,陈友谅对此不理不问,只是一味地喝酒、听歌,全然不管他人的感受。
上层依旧是醉死梦生、歌舞升平,下层依然坐着愁眉苦脸的两位哥哥陈友直、陈友富。都到了如此处境,还在享受他的帝王生活,陈友直、陈友富很是无语,但也无能为力了。
陈友谅就这样一直在饮酒作乐,到了下半夜,陈友谅醉醺醺的来到旗舰的下层,陈友谅的两个哥哥趴在椅子上睡着了,陈友谅让传令兵通知将军们前来议事。
等将军们到齐后,陈友谅直接下达了命令:“连夜突围,向湖口方向,进入长江后,直奔江夏。”
陈友谅大军连夜起锚,绕开缪永安的舰队,直奔湖口方向而去。朱元璋接到禀报后,命令徐达、缪永安、俞通海、傅友德等大将连夜追击。常遇春、苗永忠等人,沿湖搜索,肃清残余陈军战舰。
陈友谅大军连夜开拔,沐英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让孟达放出了信鸽,连夜将消息传了出去,自己与孟达几名铁血卫,附身在了陈友谅旗舰后的一艘战舰上,这是一艘护卫舰,是拱卫陈友谅旗舰的战舰。沐英几个人在战舰上分散开,等待机会。
最先追上的是大将俞通海,陈友谅看见追兵已至,命留下十来只战舰断后,舰队不作停留,继续前行。
缪永安将军的战舰也由另一方赶到,向继续前行的陈友谅舰队发起了攻击,陈友谅再次留下十几艘战舰阻击,舰队仍然不作停留,继续向湖口进军。
天亮时,快到湖口了,却见郭英率舰队在湖面上严阵以待,如果硬拼,陈友谅也许可以闖过去,但陈友谅此时全无战意,命令改道,从内河转向泾江口突围,这一走又是大半天的时间,后有追兵,前有汤和镇守着泾江口,陈友谅心急,到楼船的平台上查看情况,侧舰上忽然一箭射来,正中陈友谅的左眼,箭中有剧毒,陈友谅顿时一命呜呼,倒在旗舰的楼台上,左右护卫上前抱起,已经气绝。
所有的军官、侍卫,都向沐英他们的这艘战舰搜索而来,因为箭是从这边射过去的。
听闻陈友谅已死,整个大军开始慌乱了,舰队停止前进,堵塞了整个河道,后边傅友德的舰队追了上来,与后边的战舰已经交上了火,双方又开始交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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