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局势已处在可控的情形下之后,脸色恢复正常的埃特罗气急败坏的冲着林海生大声叫嚷道。
“李庄,出了何事?!死者是何人?”
没等林海生把黄姓通事叫起来询问埃特罗在嚷什么,几十名手执各种兵刃的的锦衣校尉跑了过来,当中一人约莫三旬左右,头上的缠棕小帽上镶了一圈银边,显示着他的与众不同之处。
这时周边的青壮们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纷纷聚到一起,兴高采烈离得远远地看着热闹。
“启禀总旗!死者是外夷,因执刃威吓我大明子民,故而被卑职下令予以毙杀!”
名叫李庄的小旗赶忙躬身抱拳,将事情起因简单讲述一遍,那名总旗微微点了下头夸到:“杀得好!既是来到我大明境内,那就当遵守我大明律法,未开化之番夷居然敢执刃横行,就该杀无赦!你是何人?此事看来与你有些干系,某乃亲军总旗冯顺!此间事你且与我道来,船上这些蛮夷是何来路?”
冯顺瞅了瞅甲板上还在叫嚷的埃特罗,转头对正在询问黄姓通事的林海生开口道。
“原来是冯总旗,本官乃福建巡抚衙门经历司经历林海生,此次奉抚台之命,陪同荷兰、大佛郎机两国朝廷特使前往京师,此事抚台已于月前报之朝廷,现下礼部上官怕是已在赶来的路途之上了,据闻,此次番使是来朝见天颜的。
至于适才生发何事,本官亦不知晓是何因由。
不过,本官以为,此事还是到此为止便了,其人虽为蛮夷,但毕竟身负他国使命,目下还是莫要扩大事端为好!
冯总旗,此事因涉及我大明与藩国交往,稍后本官还要陪同其前往天津卫城暂歇,为安全起见,还请冯总旗派遣人手沿途护卫,以免中间再出何种差错,以保不失我大明的颜面,不知冯总旗意下如何?”
出于文官对锦衣卫本能上的反感,虽说对锦衣卫击杀红夷之事心中感到痛快,但林海生还是面色冷淡地冲着冯顺微微拱手后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毕竟自己这次的职责是陪同两国特使进京,现在既然出了意外,那最好就是把事情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自己把两国使节交给鸿胪寺就算完成差事了。
为了确保不再出现刚才那样的意外,林海生耍了个心眼,谎称来使这次会受到皇帝召见,要锦衣卫派人护着他们一路前往天津卫城。
听说被击杀的是外国使团成员,冯顺和李庄都是楞了一下,但也没再没往心里去。
对他们来说,除了皇室以外,其余任何人都不重要。管你特使猫屎,只要有违锦衣卫的规制,宰了也就宰了。
“那成,既是什么使节来朝见天颜,那咱亲军就当护卫其安全!林经历,稍后若是这些红夷不依不饶,你大可以将一切推脱与我亲军即可。再就是,你要告知那些番人,现下老实在船上待着,若是再敢持械登岸行走,老子照宰不误!
成了,此事就如此吧!李庄,你差人将红夷尸首送到船上去,将地上血迹清理干净,之后留下四人在这守着,待一切收拾停当,某自会遣人护卫番使前往天津卫!都散了吧!”
说罢,冯顺掉头大步而去,其余的校尉大部分都散去,李庄下令手下叫过几名码头劳工,把海里的尸体捞起来,连同另一具尸体一并送到了船上。
林海生带着随从以及黄姓通事冷着脸上了船,不等埃特罗再次出声抗议,林海生抢先开口斥责道:“本官临下船前是如何分说来着?叫你等不得随意下船行走!
你可知适才的兵士是何来路?此为天子亲军!这天下除了圣上,其他人根本无权约束其行为!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贵使还是先将这两名死者遗体妥善处置吧!值此盛夏,尸体不可久留,否则一旦生发疫病,那可就大祸临头了!”
此时举止已基本恢复正常的黄姓通事心里苦笑着将他的话翻译了一遍,埃特罗听到后在了原地。
按理说林海生此举是不太符合外交礼节的。
但在此时的大明,也就是鸿胪寺这个衙门才知道如何与他国交往,其余绝大多数大明官员根本没与外邦番人打过交道。在对待别国人员时,无论是态度还是礼节上都是以天朝上国自居,根本没把这些所谓的番邦人员放在眼中,所以林海生的举动在他自己看来实属正常不过之事。
“蒙塔先生,我方对发生如此悲剧深表遗憾和同情。刚才那位林先生虽然不太有礼貌,但他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他的职级根本无法去处理这件事。
我们认为,现在还是先把贵方两名遇难者的遗体处理一下,等明国政府高级官员到来后,再去谈判解决这件事吧。
别忘了现在我们是在明帝国的领土上,在没有涉及到原则性问题的事情上还是要保持克制,否则结局也许会更加糟糕。”
说话的是巴列维特,此刻他脸上的神情沉重里带着一丝的幸灾乐祸,话语中带着息事宁人的意味。
刚才看到事情不妙,他赶紧拉着范布隆霍斯特躲到了一旁,现在看到局势平稳后,两人不知道从哪里又冒了出来。
怒火中烧的埃特罗用似欲喷出火来的目光盯着林海生的背影,恨不得下令护卫一枪打死他。
“该死的明国佬!佛朗西斯科总督做的很对,这帮该死的猪就该被屠宰!
还有这两个该死的荷兰佬!不是和我们西班牙联起手来借机发难,反倒是躲到一旁看起了热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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