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早!学生适才未曾听到首辅到来,失礼处还望首辅海涵!
有劳首辅挂念,蒙首辅大恩,延请刘御医赴家中诊治,家父身子已是好转不少!刘御医留下了诊方,并叮嘱只要按方拿药,再有月余,家父便会恢复如初!
首辅厚恩,学生无以为报!待今日下值后,自当亲自登门拜谢!”
听到温体仁的声音,李焕修急忙放下手中的抹布,带着满脸感激之情躬身到地拱手致谢。
“呵呵,些许小事而已,登门就不必了,有心即可。老夫家的门槛可是高的很,数年来,几无朝官文士跨进过!呵呵呵呵!”
嘚瑟了一早晨,老温的心情相当不错,再加上对李焕修有亲近之意,所以话语间也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首辅对学生之恩情,学生永世难报,首辅但有所遣,学生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听到温体仁如此说道,李焕修也没再刻意坚持,只是再次躬身到地施礼致谢。
这种谢意不仅是对这次家中问诊之事,也是对日常温体仁对他的照拂表示由衷地感谢。
“勤用无须多礼,抛却你我之间同僚之谊不说,身为长者,老夫亦是应当对你辈青年才俊多加照看才对。
更何况,汝日常所为之举动,不管于公于私,都有颇为可取之处,佛家讲因果,所谓因便是个人平时之行举,果是为其最终所得,只望勤用将日间所行一以贯之,那就不负老夫之期许了!”
温体仁边说便来到大案之后坐了下来,端起香茶轻轻啜饮一口,李焕修转身面对温体仁,略微躬身,静待温体仁接下来的教诲。
温体仁早就听说过,已过三旬年纪的李焕修是京城本地人士,祖上也曾出过几位中级官员,家中颇有资财与人脉,但后来家中文风不昌,数十年来并未有人中试,到了李焕修这一代更是沦落到连个举人的功名也混不上的田地。
李焕修在屡试不中后,遂对举业彻底死心,去年花钱托人进了内阁做了一名书办,也是为了说出去好听一些,倒是不在乎些许的俸禄。
而李焕修能让温体仁另眼相看的不仅是平时的勤勉尽职和有眼色,而是他那种务实稳健的工作作风和态度,这一点与自己的次子温侃极其相似,这两人的身上都没有那种文人的酸腐气,这样的特质正是皇帝所喜欢的。
只可惜的是,两人的学历都不高,尤其是李焕修,连个举子都不是,如若不然倒是可以用心栽培一番。
温体仁心里如此想着,话语中就不免流露出来这方面的意思:“勤用可有何志向?我辈即为读圣贤书之人,那当以考取功名、报效君王为己任;现顺天府秋闱在即,老夫怎不见你日常用功读书?你若是有上进之心,老夫可特准你回家用功,待秋闱后再根据实情予以考量。”
温体仁这番话语中,想要提拔李焕修的意味非常明显,其实他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将来打算。
次子温侃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名字也已被皇帝记下,现在还有自己在朝堂上照看着,几年之内要是再干出点政绩来,那他就能利用职权予以拔擢重用。
但温体仁心里清楚,因为自己在朝中并无盟友的缘故,过几年致仕后,温侃在朝堂中就会显得势单力孤,将来的前途就很难讲了。
可是要他放下首辅的面子和自尊来刻意讨好朝臣,以便为儿子在仕途上留下点人脉,老温又觉得掉不下面子来。
而由于他在士林中名声不佳的缘故,会试中榜之人都不愿和他有过多交集,那些人将来有了前途也不会去帮温侃的忙。自己堂堂大明首辅,说啥也不可能放下身段去巴结这些官场雏儿,更不能到处宣传自己要广招门生,所以这两条如基本都堵死了。
现在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给儿子找几名可靠而得力的助手,能帮着儿子干出一番拿得出手的政绩,这样将来自己致仕前,能把温侃的品级再提上几阶,那也算是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和义务了。
不管从人品还是能力上,李焕修倒是个可用之人,要是能在学业上有一番成就,自己就能把他弄进司农寺中担任儿子的手下,能帮着儿子出出主意,跑跑腿干干活,这样儿子既可以少一些奔忙,而功劳却一点也不会少。
“学生多谢首辅点拨之意,只是。。。。”
李焕修苦笑了一下后继续道:“学生苦读十余载,屡试不中之下对举业已是心灰意冷,真真愧对首辅对学生之殷殷期待,仔细想来,学生真是无颜再日日面对首辅!”
李焕修面呈羞赧之色再次躬身施礼回道。
他当然听得出温体仁的话中之意,可是多年的实践证明,自己确实在学业上欠缺了一点天分,再学下去不过是在空耗时间、浪费钱粮罢了。
“唔,既是如此,也就罢了。”
温体仁说罢,暗自叹了一口气,心下不免有些失落之意。
“老夫只觉勤用日常勤勉职差,于阁臣交办之事也是俱无错漏之处,足见还是有些能力。只是现今举官之途虽已宽泛许多,但功名仍是最重要之途径。
老夫倒是有心拔擢与你,只是这生员功名也确实是差了一筹,若是强行拔擢,恐遗幸进之名,老夫也只能徒唤奈何了!”
李焕修能感受到温体仁的失望之意,他心下羞愧之余,鼓起勇气施礼道:“禀首辅,学生实是对经书奥义兴趣缺缺,学生日间所物致知此等小道上倒是颇为用心,平日于家中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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