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那家酒馆如常营业。
霓虹灯下,夜色安详,嗜好酒色的客人络绎不绝。
胡天正站在吧台内往常固定的位置,全然把自己变成一位酒侍。
他细细擦拭着酒瓶子,并不为白天一场剧烈的枪战火拼,沾染上半点硝烟的痕迹。
吧台旁,还有负责酒馆业务的阿召,他里里外围招呼着客人。
即便已经恭迎了大老板的回归,但他仍然主要负责这一板块业务。
毕竟是一家老酒馆,老客新客都是慕名而来,生意还挺红火的。
门口处,陈凯一身便衣。
脱去警服,那他便只成众多酒客中普通的一员。
只是,陈凯进门的第一时间,便瞧见了吧台中央低头热衷于服务工作的胡天。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警方出动那么多警力,四面搜罗,还忙碌了一宿,的确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于是,陈凯便打算只身前来,会一会胡天。
他走上前,就在胡天面前的吧凳上坐下来。
吧台内的胡天仍然佯装全神贯注,轻慢的抬起眼皮子,可心中鄙夷不屑。
“胡老板,生意不错呀。”陈凯开口,向熟人打了声招呼。
“呦,这不是——,小陈警官吗?”
胡天特意在陈警官前加了个“小”字,除了轻视之意外,身为老前辈,那叫得也是合情合理的。
陈凯不介怀的一笑,当然啦,当年警方的前辈联合多地警力与他斗法,作为晚辈,接来如此大任,即便是敌我分明,但按辈分尊卑之分,并不违和。
“怎么,今天公务不繁忙?有空出来喝酒呀?”胡天轻佻的语气压根不把陈凯放在眼里。
“再忙也得来看看你呀?”陈凯也带着唇枪,火药量充足,“我记得——,你刚出来那天,还是我亲自护送你到这来的呢?我不过是轻车熟路罢了。”
“噢,差点忘了。那天的确是搭了趟便车,这事怪我,我得请你喝一杯才对。”胡天说着,便扭头喊话,“阿召,快,给小陈调杯好酒。”
阿召听到了话,便走进吧台,来到胡天跟前,回了声,“好的。”
接着,阿召转身调酒去了。
陈凯瞟过阿召一眼后,脑子里回忆着,此人他见过。
有一回儿,李童玉以为美琪与许明德有不轨行为,带着他们进来“捉奸”。
就是在那时,这位名叫阿召的人当时就是管理着酒馆的生意,跟在美琪身边的人。
陈凯从背后打量着阿召的身形,肩宽膀圆,体格健壮,看他调酒的动作、特技耍的那么纯熟,或许是一名很好的调酒师,但是,如果他是胡天身边的得力干将呢?想必这身形体态的格斗能力也会很不错。
那么,今天的事,此人是否参与了呢?
陈凯想从胡天身边着手,只要能按下任何一人,就不怕扯不出胡天犯罪的线索。
胡天余光鉴定着陈凯的神情,脸色坦然。
他身边的人有明有暗,明人他绝不会安排去做暗事,就让这小警官带着他的侦查头脑去分析吧。
很快,阿召便调好了一杯鸡尾酒,送到陈凯面前来。
“客人,请慢用。”
阿召说完,便退出去,招呼着其他客人,忙店里的生意去了。
吧台前,又留下了陈凯与胡天两人,对面畅聊。
陈凯轻饮着杯中酒,胡天拭擦着玻璃瓶,两人看上去轻松惬意,但实际上暗涛汹涌。
“哎呀,胡老板,你们经营的这种夜店,晚上干活儿,白天休息,黑白都颠倒了呀。”
“是吗?”陈凯话中带刺,可胡天却能应付自如,“那还不是因为很多人都不喜欢真实的生活,喜欢颠倒黑白呀?”
陈凯扭身往爆满的酒桌上一瞧,的确,座无虚席,许多人都愿意在夜下买醉,隐藏真实的自己也好,释放真正的内在也罢。
看样子,胡天是更加懂得人性,与老姜对弈,陈凯显然嫩了许多。
陈凯假装像个八卦的小生,又好奇的问道,“那你们都这么晚才开业,不知——,白天都在干啥呀?”
警官是意指今日呗,胡天怎么看不出来年轻人这点伎俩?
他微微回忆了一番说,“跟你晚上下了班做的事儿一样啊。”
“噢…”陈凯扬头,似懂非懂,伺机挑开话题,“哎,胡老板,像你这样在里头蹲了十八年,一出来就有生意接管的人,还真是不多呀。世人都说什么,世态炎凉。可是,我觉得胡老板是颗永盛不衰的常青树,热乎得很。”
胡天听出来陈凯话中的嘲讽之意,他倒是像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大叔,谦虚不露锋芒,颔首轻答着,“我也不瞒你,小陈,这家酒馆就是在我进去期间,我女人经营的。你说巧不巧,我刚好要出来了,她却进去了。所以,我就这么好运的,出来捡了个现成的。”
胡天这么提起,陈凯也想到了,原来,他说的女人就是美琪。
当初李童玉质疑美琪和许明德有一腿,后来因为莫不行,美琪差点将李童玉毁容。
可见,这个美琪的来路的确不清白。
今天听胡天这么一说,陈凯就更加清明了。
只在陈凯略微整理思路间,胡天却探过脸来,那眸子像难测的深渊,有意的提醒着陈凯说,“我都听说了,美琪蓄意伤人,当时,还是小陈警官亲自抓的她呢!”
陈凯一顿,胡天这是在向他发出警告?
十八年前的事他对许明德都穷追不舍,誓要报仇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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