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寂静得出奇的夜晚,吕奇情站在医院幽静的院子里,抬头看着高空。
那紫夜中,月亮又亮又圆。
很奇妙的是,虽然天上没有繁多的星星,但是见着的那几颗也同样是又大又亮,它们还不停不停的闪烁着光芒,仿佛是在向地表上的她闲谈话语。
而呆站在星空下的吕奇情,她抬头朝天空,只伤感的望着仿佛梦中见过的、熟悉的一切,用心聆听那似乎能听得懂的语言。
其实,她在心里真诚的祈祷,她希望世间无疾苦,人人都能喜乐安康。
一对大眸瞭望空茫的太空,那仿佛有她一切的渴望和向往,老天是所有臣民的守护者,它不该这么残忍的。
这时,许明德失落的来到吕奇情身边,憋痛煎熬了一整天,他几乎要崩溃。
孤僻冷漠的他,今天就这么生无可恋的不堪多说一句无知的语言。
“阿德,你不要太难过了。”
吕奇情轻轻回过头来,第一句,只记得安慰他。
她把他叫到院子里头来,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只是这一句善意谎言的安慰出口,她的眼眶却莫名的红了。
许明德轻轻抬起头,他知道这样的事故,伤害的不只有他一个人,他除了自责就是懊悔,“奇情,对不起,我是不是很没用?”
“别这么说,你已经很优秀了,不然,童玉也不会爱你爱得这么疯狂……”
许明德并不解她的深意,只低头伤感的说,“我真的不该让她出事,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吕奇情含痛,咬牙吞下难咽的气息,装作平静的表述,说,“童玉是一个性格那么好的女孩儿,开朗,热烈。在美国的时候,要不是她,我或许到现在都找不到真正的自我。”
她略微停顿,脑子里回忆着在她最艰难的时刻,李童玉的陪伴。
只是,说的时候,声音有那么些沙哑。
“那一年我转校留读,我不甘心,我以为我的手还能弹。可是,尝试了很多次,我越是急功近利,越是把手伤的不能动。那一阵,我不得不接受不能进入专业领域的可能,我心灰意冷。有一次,站在马路边,看着车来车往,人声鼎沸的热闹城市,我想,这人间,应该不值得我留恋了。我只是向走向街头,尝试一下被人群被车辆淹没的滋味,毕竟,车祸,都出过了一回儿,我想我也不在乎再来一次……”
许明德听到这些震惊了,竟然,在她手残了之后,她竟然这么堕落过,她竟是试图——
然而,吕奇情接着又说,“幸好在学校里认识了童玉,当时,是她一把把我拉回来,并且狠狠批评了我一顿。为了不让我再做傻事,她强迫我跟她拜把子成姐妹,还说,她负责看管我的一切,要帮我找回原来的自己。所以,跟她在一起,在美国的几年,都是她罩着我。她那乐观爽快的性格,耳濡目染的慢慢的融化了我的冷意。她让我明白,原来,在这个世上,除了钢琴,我还能拥有像她这么一位那么难能可贵的朋友——”
不知为何吕奇情说着这些的时候,眼眶又红了。
她静静的再一次忍住悲伤,从回忆过去,回到眼前的现实。
“所以,阿德,你知道吗?童玉是对我来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超越了普通朋友的关系。在感情上,我可以跟她公平竞争,但是对于生命,那只有一次。现在她躺在那里,如果有一线希望,无论如何,我都会为她赴汤蹈火。你明白吗?”
吕奇情低着头,不敢看他,如果他能懂事最好,可是,如果他还要装傻充愣——
不知道是不是默契断了,果然,许明德没有回话,像一尊蜡像,杵在那无动于衷。
吕奇情努力调解好自己的状态,抬头让那脸色看上去富有生机一些。
她谨慎又有意的说,“你昨晚也听一声说了吧?她的头部比较特殊的位置,有一颗非常小的血块,是非常小的。只要她能接收得到外界的刺激,只要能激发她生存的意念,她就可以自己克服这个困难,她就能挺过去,是不是?”
许明德眼中的亮光从强烈变成了柔软,夹带一股幽怨,他仍然一言不吭。
“我陪她说了一天的话她都没有理我,我想,如果只有这么一个希望,能让她挺过来的那个人,一定是你,对吗?阿德,童玉最需要的人应该是你,她需要你的鼓励,我求你帮帮她好吗?或许你不爱她,但是,你有责任拯救她,不是吗?是你说的,如果不是你,她不会出事。不管是爱还是责任,我们所有人都希望她能醒过来啊。”
她这说的是什么话呀?谁不都希望,并祈祷着李童玉能醒过来吗?他也在谴责着自己不该将她拉进这险局中。
而只是,她专程把他叫出来,苦口婆心,从美国,从过去,说到现在,满篇故事都只有她和李童玉,她这是想干嘛?
许明德慢慢的,已经明白她这番话背后的用意了,她是想让他放弃对她的承诺,一心一意的去拯救李童玉啊。
可就算要拯救李童玉,为什么偏偏要让他割舍对她刻骨铭心的爱呢?
憔悴失落中的许明德伤感中犹豫,“奇情,我——”
“医生说,她脑部的血块如果二十四小时不能消散自愈,那她的生命就非常危险了。”吕奇情看不下去他婆婆妈妈便大声起来训斥着,“她需要活下去的意念,或许那个希望就是你的成全,难道你真的不想试一试吗?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心里还在想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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