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饼,小凤饼,又香又酥的盲公饼嘞!”
“扎猪蹄,无骨扎蹄。”
“南乳肉,粒粒脆呀!南乳肉……”
丁政置身于只在电视才能听到的叫卖声中,身上披着麻袋和破布,无头苍蝇般在狭窄的小巷里乱窜。
斑驳的石板街道,粗布短衫与长袍,前半个脑袋剃光,后半个脑袋的头发编成辫子,放下来,一直垂到腰上。
偶尔有两三个金发碧眼高鼻梁的洋人穿着旗袍,或是扎辫子的男人一身笔挺西装。
一切都在介绍着这个时代的名字。
晚清。
“长毛妖怪啊!”
突然一声尖叫,阴阳头蛇尾辫的小男孩一手拿半张大饼,一手指着丁政,满脸惊恐,但眼睛起来将自己捂的更严实了些,往外走去:“唯今之计,最好是找到个外国领事馆,最起码不会被认成妖怪,外国人应当是知道猩猩存在的,尤其是美国英国西班牙这些。”
“毕竟都是当年的黑三角贸易的真正参与者,在非洲应该见过不少猩猩。”
丁政一边想一边走,突然看到不远处一群人围了个圈,它正好能从缝隙看到圈里有个小伙子,正与一只毛发金黄的猴子打斗着。
耍猴?
丁政眼睛一亮。
只见小伙子嘴里喝骂,让猴子翻跟头,猴子一副懒洋样的样子不动,小伙子便拿鞭子往猴子身上招呼。
啪!啪!啪!
一声声脆响让围观者都不由安静下来,但丁政却看得出,鞭子只是打在地上发出声音,快碰到猴子时,都被那小伙用巧劲又扯了回去,根本没打到。
几鞭子“打”在猴子身上,猴子好像也生气了,往前一个跟头翻到小伙子身边,捡起一根木棍就往对方身上敲去。
小伙子举起鞭子还没甩下去,被敲了个正着,当即捂着脑袋痛呼。
猴子敲得更起劲了,棍子落在小伙头上肩上,其实也没多少力量,但围观的百姓却都叫好起来,小孩子更是为猴子呐喊。
等猴子打累了,才将棍子一甩,小伙也从地上爬起来,牵着猴子向围观的百姓讨要赏钱。
人群一下散开,只有少数几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丢了几个小钱。
小伙子千恩万谢,还让猴子翻了个跟头,惹得其中一个少爷更高兴了,又赏了几个小钱,小伙赶紧作揖。
后面又有个身穿公主裙,金发碧眼的外国小姐,直接把身上的零钱都丢出去,将近二十多个钱。
小伙当时就呆住了,反应过来后赶紧把钱装进衣服里,跪倒在地磕起了头,但那几个外国小姐早就转身,说说笑笑的离开了。
天色暗下来,小伙收拾好家当,带着总共三只猴子离开了。
丁政把自己裹在破布里,悄悄跟了上去……
李山根是河南人,小时在一个老耍猴人处,讨到耍猴的本事,不勤耕种,因为不愿意抛弃猴儿,村里没人愿意嫁给他,和家里闹了矛盾,一气之下带着猴子离开家乡,就这么耍着猴,一路南下来到了佛山。
越是往南边,他能赚到的钱就越多。
尤其像今天的外国人,大都出手阔绰,他的生活质量也逐渐好起来,甚至在偏僻处短租了间破屋,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李山根名为山根,却在还未婚配的年纪就早早离开了山里的家
走到租来不久的屋子,摸着怀里的一大堆钱,李山根踌躇满志:“等我赚到足够的钱,在外面娶个漂漂亮亮的媳妇儿带回去!”
况铛!
李山根放下吃饭的家伙,打开房门。
“吱吱吱吱吱!”
头上肩上的猴子突然急切的叫起来。
李山根只感觉一阵劲风袭来,赶紧往前一倒爬进屋子,接着往后一转,看到个满身黑毛,似人非人,手比脚长,呲牙咧嘴的怪物正拿着他的锣。
怪物也看了他一眼,接着翻了个跟头,而后便动手敲起来。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还挺有节奏。
敲完之后,那怪物又拿起他的鞭子,先亮了个相,然后一手抓鞭把,一手抓鞭头,快乐的跳起了绳。
李山根何时见过这么吓人的东西?几只猴子也早就躲到屋里瑟瑟发抖,他左看右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当即觉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眼睛都吓湿了,张嘴便哭喊起来。
“救命啊!有妖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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