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珺等人在临河呆了两天就各自离开了。包娜娜打算回楚天老家呆几天,然后就经浦江前往美国。考虑到中美间机票的昂贵价格,她这一去,估计就要过三五年才能回来。
临别前,她搂着肖文珺的肩膀,对唐子风说了一堆疯疯癫癫的话,核心主题就是说要把自己的闺蜜托付给唐子风。唐子风和肖文珺知道她即将离开中国,心里肯定有些难受,所以也就懒得跟她计较了。
为了陪肖文珺等人,唐子风专门向周衡请了两天假,带着肖文珺一行在临河周边玩耍。送走客人,唐子风来到周衡办公室销假,周衡随口问了问唐子风的客人们在临河玩得是否尽兴,然后也不等唐子风做出回答,便用手指指沙发,说道:“小唐,你坐下吧,有些事情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唐子风坐下了。周衡说道:“最近这段时间,厂里的业务形势不错。韩伟昌那边谈下了北方重型机械厂,北重准备向我们订购两台数控重镗,差不多是3000万的产值。机床翻新和木雕机床这边的业务,目前已经到手的有6000万了,今年临一机盈利已成定局。
“昨天我和谢局长通电话,他表示,局里对咱们的工作非常满意,认为我们已经提前、超额完成了局党组交给我们的任务,局党组将对我们予以表彰。”
“光是表彰吗?”唐子风问道。
周衡说:“怎么,表彰还不够,你是想让局党组给你发奖金?”
“奖金不奖金的,我倒是不在乎。局里没有说什么时候让咱们回去吗?”唐子风笑嘻嘻地问道。与王梓杰谈过之后,其实他已经不太急于要回京城了,觉得在临一机的工作也挺有意思。不过,既然周衡谈到这个话题,他自然是要问一问情况的。
周衡说:“我想跟你谈的,就是这个问题。局党组最早安排我们两人到临一机来,提出的任务是帮助临一机扭亏,甚至哪怕是减亏,只要能够稳定局面,就算是成功。局里给我们的时间是三年,但现在还不到一年时间,我们就已经实现了盈利,这是一个很大的成就。
“局党组现在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在临一机呆一两年,稳定住现有的成绩,最好是能够让临一机拥有充分的造血功能,然后再离开。第二则是现在就交班,由部里另外安排人来接手。我回去之后,由部里给我安排一个副局级待遇的岗位,等着退休。”
“那我呢?”唐子风诧异道,合着说了半天都是对周衡的安排,自己难道就这么不起眼吗?
周衡哈哈一笑,显然他刚才那样说话就是故意想吊唐子风的胃口。听到唐子风问起,他才笑着说道:“关于你,局里也有安排。第一个方案,是你继续留下,职务调整为临一机副厂长,工作两年后返回局里,先当一年副处长作为过渡,如果没有什么问题,30岁之前晋升为处长。第二个方案,就是你现在就可以回局里,先提主任科员,两年内晋升副处长。你选哪个?”
“我听周厂长的。”唐子风直接把球踢给了周衡。其实,从局里给出的选择以及周衡的叙述,他已经能够猜出二局其实是希望周衡和他继续留在临一机的。
局里之所以会给一个允许他们立即返回的选择,只是因为这是当初的承诺。想必局领导也没想到他们能够这么快就打开局面,让临一机起死回生。当初以为他们至少要花三年时间才能达到这个目标,所以承诺只要他们实现了扭亏,就可以回去。现在时间还不到一年,临一机已经实现了盈利,局里自然不能食言而肥。
但从局里的考虑来说,却又不希望他们马上返回。临一机的扭亏有一定的偶然成分,打包机和木雕机床都属于“捡漏”的业务,这种业务其实是不能持久的,迟早会被其他企业模仿,然后整个市场的利润会被摊薄,届时临一机就算不放弃这些业务,从中也赚不到太多的利润。
重镗和机床翻新是有一定技术含量的业务,其他企业想模仿的难度比较大。其中普通机床的翻新难度不大,但利润也薄。真正有利润的翻新业务是对进口高精度机床和重型机床的翻新改造,这种业务就不是那些乡镇小厂子能够拿得下的,临一机在这方面是有核心竞争力的。
可仅凭这两项业务,并不足以养活临一机,临一机必须继续开拓新的拳头产品,才能保持生命力。周衡和唐子风在企业经营方面的能力,已经得到了局党组的认可,所以局党组希望他们能够再留一段时间,为此不惜向唐子风承诺了一个30岁之前晋升正处级的条件。
一个正处级在地方上是很了不起的级别,但在中央部委就算不上什么了。部委里的处长就是负责给部长、司长跑腿拎包的,谁干不是干?以唐子风在临一机做出的种种成绩,30岁之前提一个正处级也并不为过。
当然,前提是唐子风愿意继续留在临一机,并且创造出新的奇迹。如果他呆在临一机只是当咸鱼,那么这个承诺也就会随风而去了。
唐子风最初是不愿意来临一机的,但正如他向王梓杰说起的,干了这大半年时间之后,他居然有些喜欢这样的工作了,对临一机也有了一些感情。相比回京城去继续呆办公室,他倒宁可留在这里,隔三岔五带着韩伟昌出去浪一浪,开开脑洞就能揽回一个大业务,这也是颇有乐趣的事情。
不过,这种话他是不会自己说出来的,他得让周衡替他做决定,然后再假装勉为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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