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长夜听到白荣的提议,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能不能把你女儿禁足,别老到我这儿来。聂莺莺作为刺客之女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万一哪天再把聂隐娘给引这儿来,他干脆自揭身份算了。
雷长夜脑子里转过这个念头,当然没有说出口,只是下意识地看了聂莺莺一眼。但是这一眼却把白荣和聂莺莺都惊动了。聂莺莺低下头,晕生双颊。白荣惊得连忙探头挡住雷长夜的视线。
“等等等一下,我刚才没说清楚,不是说……无有不应,是合理要求,无有不应……”白荣说到这里,一把把聂莺莺拉到身后,“我可只有这一个女儿。”
“阿爷,你整天胡说什么呀?先听大嘴哥想要什么嘛。”聂莺莺羞得俏脸通红。
“伯……前辈,这金齑做法只是举手之劳,我现在一无所需,只想好好在苏州做生意,聂姑娘对我有恩,我聊表寸心,应该的。”雷长夜忙说。他不敢再说伯父,怕白荣以为他套近乎。
“这个咱们分开算,你欠莺莺的,你还继续欠着。你给我这个人情,我必须还,否则我也寝食不安。而且……”白荣不好意思地搓着手,“我还想跟你学学做金齑的方法。”
“前辈,我所制的金齑玉脍中一切作料都和八合齑一样,只是以柔香花代替了白梅,并多加了醋调味。你只需要按照齐民要术的记述一步步制作,再按照我的方子略作改动即可。”雷长夜低声道。
“哦?齐民要术?这书里有记载八合齑的制法?”白荣微微一惊。
“前辈,你莫不是没读过齐民要术?”雷长夜脱口而出。
“呃……我当年求学时倒是见过,不过我追寻的道学和炼制之学,所以这书浮光掠影看过一眼就忘了。”白荣尴尬地说。
“但是前辈也做过金齑啊?”
“那个……是我厨道上的师父教我的,师父说的也很简略,就把几样作料说清楚了,其他的让我自己摸索。”白荣挠头说。
“这是没得真传啊。”雷长夜肚子里嘀咕。齐民要术之上不但有作料,还有细致的制作过程和用具选取,佐料之间君臣王佐之道记载得详细分明。如果没读过,把材料制作先后顺序弄错了,那味道就完全靠运气了。
当晚他吃到的鱼脍味道尚可,那已经是走了狗屎运。最大的可能就是蒜味杀掉所有鲜香佐味,只剩下一嘴巴的酸辣味。
这么看来齐民要术确实是一本伟大的著作,把世上名匠的真传无私地记录下来,供给后世参考借鉴,每一条记录都是绝世的珍宝。
如果有朝一日,他能把大唐幻世改造成一个全新的时代,让名匠名士争相记录世间真传,并以此为最高梦想,那么人间的文明高速发展,说不定很快就可以迎来互联网时代。
“做法都在齐民要术之上,把白梅换成柔香花,就是紫花香薷,即可。”雷长夜无奈地说。他可不想白荣进自己的厨房,什么都暴露了。
白荣连忙飞快重复了几遍雷长夜的话,牢记在心:“没想到齐民要术里有这种好东西,我当连夜拜读。”
“……”雷长夜看着白荣非常靠后的发际线,心里在琢磨一件事:如何再和白荣深聊一下,引导他跟自己说说他炼制法宝的经验法门。尤其是……以走笔成真术画成的画卷如何炼制才能升品。
“大嘴,你既如此无私传授,我也不想多做保留。不瞒你说,我乃是云香派宝宗首席炼宝师,白荣白保义是也。”白荣得意地说。
“前辈不姓聂啊?”雷长夜装作第一次听说他的名字。
“呃……这个我和娘子商量好了,生儿子姓白,生女儿姓聂。所以我女儿才跟了她娘的姓。”白荣尴尬地说。
“原来如此。”雷长夜点点头。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也是江陵府人士,必然知道云香派宝宗的名头。在我手上做出来的法宝多如烟海,我身上还有几件随身带,你有什么想要的法宝吗?”白荣傲然问。
“哇,大嘴哥,阿爷的法宝在江湖上可是异常金贵,他难得对你夸下海口,你可要抓紧机会要个好宝物傍身。”聂莺莺大喜,兴冲冲地说。
“……”白荣斜眼看她,女儿这是明显胳膊肘没放对。
“白前辈,我不是江湖中人,对于法宝不是很懂。”雷长夜做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让死人复生的法宝?”
这是照着自己的目标走出的第一步。先卖惨,赢得同情,同时维持一下人设,以观后效。
“这个没有……”白荣和聂莺莺顿时神色肃然,一起摇头。他们当然都已经知道石大嘴一家人的悲惨遭遇。
“有没有能够见到死去亲人的法宝?”雷长夜又问。
“大嘴哥,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千万莫要再困在过去的阴霾之中不能自拔。”聂莺莺同情地说。
“唉,大嘴,你的遭遇我非常同情。我倒是知道有一种法术,叫做走笔成真术。一般而言,这种法术只能是画圣之类的高人应你的要求作画,画出你亲人模样,再辅以走笔成真术令其栩栩如生。”白荣思索着说,“不过法术只能维持一段时间就消失了。”
“竟真有此事?”雷长夜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走笔成真术既然记载在墨子五行记里,那么在世上别的地方也有流传并不出奇。云香派也是道家鼎盛之地,白荣很可能在道家经典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述。
“不过想要得到这种画,需要无数机缘,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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