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取封国,难不成仙门钦点了新的一批弟子下山历练,有真人想要借此机会为自己子孙后人谋利?”
九公主若有所思。
李柃问道:“这是仙门之间定鼎天下,分封各洲的内幕么?
我以前似乎听说过,玄洲各国君权仙授,位格,权柄都是有定数的,然而疆土不定,各自国土,人口,财富也要凭本事自行争取。”
九公主道:“不错,当年玄辛也是借助仙门定下大势起兵争锋,逐鹿而来,如若这次有人想要借着老祖闭关之机谋夺封国,一口气灭掉玄辛,还真有可能把生米煮成熟饭。”
李柃道:“那些后进晚辈当真就不怕得罪老祖吗?”
九公主道:“仙门是讲规矩的,只要不搞灭门绝户那一套,死伤个把子弟门人算得了什么?
是个人都想要修炼上进,资源总要争上一争的,换在古修时代,没有仙门,没有规矩,那才真的害怕得罪。
但那个时候也没有封国和宗门之说,也没有散修和宗门的概念,占据某处灵峰福地久了才开始创建势力。”
李柃道:“那倒也是,以往的时代,出世才是主流,仙凡之别不仅仅体现在能力上,还有着不相往来的隔绝,但自有人发现因果可以引导和利用,也可以用体制代偿,就把封国,仙门都建立起来。”
李柃没有说出口的是,修士都讲超然物外,为何还要用凡人国度和门派束缚自己?
这里面自然是有玄机的。
这个世界是有因果的,但是缘何修士一方敬畏有加,一方面又不以为然?
根本原因就在于天道朦胧,感应太弱,作用起来太机械化了。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窃天者仙圣神佛,大修士,大成就者必然是偷天大盗,对于天地大道的运行规律拥有着常人远不能及的心得!
李柃尝试着分析,也感觉天道有灵,恢弘浩大,号称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但却并不如人那样机敏快捷。
早有聪明之辈将其中机理研究了个透,借助各种方法避劫消灾,而愚钝之辈还在傻乎乎的奉行着上古的准则,研究些过时的道经。
因果往往不是立刻就报,而是在冥冥之中累积或者消化,起码几百上千年才会成型,有这功夫,修为低的都早已经寿终正寝了,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根本就是无奈的现实。
因果论迹不论心,只会遵循着机械的原则,刻板的对行为有所感应,大能修士完全可以利用弟子门人做事,代为应劫,或者利用体制与规矩堂而皇之的剥削。
正所谓烂淤泥里出莲花,总有办法洗白罪业,化为合法合规的收入,洗不干净才要遭劫。
有什么报应也是砸毁体制,自己继续称尊做祖,这可比那些古修高明不知多少倍。
如是种种,造就了眼下的一切,都是天地大道在人间的折射。
黄云真人并没有把仙门那边的变故告知,因为李柃和九公主是小辈,没有必要过多操心长辈的事情,但却暗示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开始有人觊觎她的封国之权,想要借助宗门规矩进行夺取。
这对他们而言,问题不大,小小博弈而已,但和真正棋子不同的是,这场博弈之中的每一枚棋子都不是真正的棋子,而是有血有肉的大活人,每一个人都有亲友故旧,爱好憎恶,他们的任何作为和思想都存在着彼此牵连的关系。
身为新王的二王子天然就在局中,三王子可能被人蛊惑,已经下水而不自知,有朝一日,面临困境,向有血缘关系的九公主求助,九公主该如何抉择,会不会被牵扯进去,成为一场劫难?
九公主为凡世贵族,老祖血裔,天生就享受着凡民所不能及的富贵,这是她的原罪。
没有任何产业是凭空得来,哪怕其中有先祖努力的因素,也同样存在着剥削和掠夺。
黄云真人崛起的过程中,杀了多少人,夺了多少宝,转化了多少好处在子弟门人身上,这些有没有偿还干净?
所以表面看来,她什么都没有做,是无罪的,但天地大道仍然要施加灾劫于其身之上。
或许这一次,她的人劫也来了。
若她应劫,自己也会被牵连进去,难道还能违逆本心,坐视她遭难而不理?
有道侣,有人扶持,关心爱护,也是一种因果,凭什么你就能这么幸福快乐,这些难道都是理所当然的吗?
躲避这一劫非常简单,狠心斩断亲情和爱情就是了,但李柃扪心自问,九公主做不到,自己也做不到。
人劫大多都是利用人的爱恨情仇彼此牵连,隐秘激发,虽然没有天劫来得凶猛炽烈,但险恶程度往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柃心中对此事早有定计,不管老祖如何宽慰应许,承诺保障,也只敢信任一半。
这并不是怀疑老祖的人品和能力,而是深知,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自立自强才是王道!
不过李柃早就开始尝试着如同大修士那样思考,对其中玄机洞若观火。
正好今日有青松道人自己送上门来,李柃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依循过去清贵驸马的习惯宽慰九公主一番,也没有提出什么实质性的建议,暗地里却神魂夜游,如同当日追踪那个卫笃般出府而去。
“那个青松道人刚刚找上门来,指不定就潜藏在这王城附近,要么是三王子府上,要么就是在世外谷一带……”
李柃对于夜游早已轻车熟路,很快就在空中确认对方行踪,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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