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听闻,议论纷纷:“是啊,受灾的可不止我们这一地。”
“听说沿河两岸上千里地带都淹了,外国也在闹灾,连买粮都不知道去那里买。”
“嘿,你还想着买粮,奸商不趁机宰死你。”
“那不买粮,难道还能抢粮不成?真要闹到那地步,那就不是光抢一两斤口粮那么简单了,得豁出命去跟着那些草头王打天下。”
官差们闻言直皱眉,但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来。
的确,受灾之地远远不止王城,还有沿河两岸上千里地带。
甚至外国,也在陆续酝酿着类似的灾难。
周边未曾受灾的产粮区要么以邻为壑,严防死守,要么囤货居奇,趁火打劫,去找谁买?
到头来,还不是得靠刀枪去抢?
一定会有野心之辈趁势而起,利用灾民实现目的的,许多豪强混水摸鱼,也将各显神通,趁机会巧取豪夺。
“要是江神爷爷能够显灵,救苦救难就好了……”
谈论之间,韩老丈双手合起,极为虔诚的朝着江河的方向拜了拜。
“求求江神爷爷,大发慈悲……”
这是实在没有办法,抱着救命稻草当大船了。
年轻官员微微摇头,也不戳破这迷信,反而好心提醒道:“韩老丈,今日江神爷爷都在法会上显灵了哩,你真要拜的话,赶明儿买点儿好香,每日给江神爷爷上一炷去。”
韩老丈认真的点了点头:“官爷考虑周全,小老儿回去就买香去。”
年轻官员笑叹一声,心里莫名涌出荒谬绝伦之感。
别说这些愚民,他都想拜了。
左右别无他法,烧烧香,拜拜神,说不定真能有用?
不过自己有俸禄,肯定不能跟这些平头百姓一样烧廉价的劣香,这样显示不出诚意,要烧就烧更好的。
管家闻言则是心里想着,要不要建议老爷学学官府,在自家田地边作一场法会?
规模当然不可能有上午那么大,但萧老爷缺粮不缺钱,要置办一场像样的法会,还是可以做到的。
到时候烧根大的儿有求必应香,说不定有点儿灵验?
这所谓的有求必应香,就是李柃今日所烧巨人香和其他人祈祷祭拜所用香品的名堂,这是信灵香和拒邪香的结合体。
李柃认为人和神灵之间最好的关系是交易关系,有求必应才是好神,要以灵验作为检验的标准。
如若不灵,那就是假神,不必再拜了,改拜别的试试。
山神,土地,四时五节,日月星辰,古之名士……可以拜的神多的是,何必绑死在江神这一棵树木上?
故此,他给自家香坊出产的这种香品安了一个好听的名头,有求必应香。
最近一段时日,他竖立童子天人相为新的江神,积极施为,也不怕滋长迷信。
因为这里有着阳谋手段,童子天人相是当真能够有求必应的,把老百姓的期待提高,胃口养刁之后,再有小恩小惠就不算灵验了。
别家灵,你不灵,傻子才拜。
而若胆敢为祸,则是异闻司的职权范围。
人的本能是趋利避害,斩妖除魔阻力也会小得多。
到时候捣毁淫祀,树立正信,会比过往容易。
就在这时,前方走着的韩老丈突然停了下来,巍巍颤的指着不远处河边,全身哆嗦道:“快,快看……”
官员和管家等人被打断思绪,看了过去,不由得倒吸凉气。
“那是什么?”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道宛若金色蛟龙的明光从天垂落,云雾萦绕间,携带着大量泥沙,如同怒龙咆哮的洪水不断涌入虚空。
下游的水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起来。
在他们看不到的虚空中,童子天人相手中持握长绫,如同捉着一条蛟龙那样把它浸入水中,精神之力传导,大量天地元气在香火愿力的操控之下不断虚实变化。
神国法域被打开一道缺口,把大范围的洪水转化成为水元,重新储藏起来。
“江神爷爷显灵啦!”
韩老丈膝盖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其他老农,随从,甚至差役之流都跟着跪倒一地。
官员和管家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又……又显灵了?”
“咦?我为什么要说又?”
静下来想想,这段时日,大粼江神的确频繁显灵,这是前所未见之事。
似乎形象改变之后,连性情和行事风格都变了。
除韩老丈等人之外,更远处的许多人也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乌泱泱的跪倒一片,口称江神爷爷。
异闻司的供奉们听说之后,急忙赶来查看,立刻便知晓本质:“元婴高人果然不愧是元婴高人,竟然这么快就洗去大粼江神烙印,成功把龙脉祭炼。
他这是在用江神权柄转移洪水,多出来的江河之水重新化作水元,收纳于神国法域。
这可是堪比袖里乾坤的收纳之术啊,虽然对于大修士而言,只是小巧的运用窍门,但对我等而言,就是货真价实的大神通了!”
李柃浑不在意各方的围观,操控童子天人相继续施为,这一回,却是针对酸腐血雨所造成的影响。
他以精神沟通龙脉附着的蝉翼素纱绫,高高一抛,如同云雾摊开。
“云纱,降雨!”
天上仍然太阳高挂,浑然不见雨云,但在江神权柄的操控之下,水元汇聚,雨水瓢泼,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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