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过后,李柃便在内东苑水榭旁的林荫小道上漫步,活动筋骨。
不久之后,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长宽百余米的荷花池,有竹桥通向湖心,迎面可见两层高的花楼立在水上,爬满蔷薇。
如今不是盛夏,尚无荷香可闻,但大清早的,却有各色鲤鱼浮在花楼下的水面换气觅食,自有专门仆役去喂。
过了一会儿,几名仆役就把李柃想要的东西带来,于是走上竹桥,来到湖心的凉亭。
亭中石凳左右分立,中间是个两尺来宽的圆形石桌,上面天然纹路如同一片片的花瓣,被名匠巧施妙手,雕琢成一副海棠盛开的装饰图景,华贵而又不失雅致。
李柃在亭中石凳坐下,对仆役道:“把东西都放在这里就可以了,你们先下去。”
待仆役们退下,他取过一锭香,不紧不慢的用刮香刀刮起香粉,尽数收集到身前的小陶罐中。
然后,李柃又在浅腹印香炉内摆好刻印工具,取来银制的长柄香勺,将其舀到上面倒匀。
这是以镂空银版制成的大衍篆香图,精细轻便,线条清晰,轻轻用灰押盖平之后,当即在其上印出一个两寸见方的图案。
其形似大衍天罗盘,内方外圆,颇具道蕴,一般能够燃烧两刻时左右,也即是半个小时,正适合于修炼者冥想入定,搬运周天。
这些准备工作完成之后,李柃方才取来海外异木所制的点火工具火芽枝,用其中的火星轻轻把印图的一角的香粉点燃。
随着烟气袅袅而升,李柃思绪收敛,神魂仿佛随之而入冥,渐至玄幽之境。
他把自己那闻香识人的天赋异禀运用到了极致,使得观想气味,香质具现的特性得到最为充分的发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感应到了全新游丝源源不断浮现。
如若说之前所见游丝只是涓涓细流,那么现在,几乎可说是一条真正的小河,随着香锭点燃而发散,不一会儿功夫便达到成千上万之多。
“还真是这样!”
李柃惊了,旋即,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涌上心头。
天不负我,念念不忘,果真必有回响!
多少年的困顿和不甘啊。
就这样一朝尽释,拔云见日之感油然而生。
“总算天无绝人之路!”
“我就知道,不可能当真如同仙师所说那般灵根有缺,仙道无凭的,天地大道从来就不该是那样!”
等到稍微平静下来,李柃思索起更多问题。
“如今已经证实,这种游丝的确是从香中而来,平常凝聚,点燃时催发,所以之前数量难定。”
“它非常容易被我的精神念头吞噬,想来其他修士借香炼魂的也是同理。”
“但其他人借香存念,裨益神魂,本质上还是利用灵根俱全的资质去炼气,而且没有我这种天赋能力的话,就不能主动捕捉,只能被动接受。”
“他们完全无法以神识感知其存在,以致任何道经,典籍,甚至道听途说的传闻都没有相关记录。”
“难道这世上除五行阴阳的灵根之外,还有某种可称之为香灵根的东西?这东西的本质似乎也是一种特别的灵气,类似五行阴阳。”
“古人曾言,神仙升举形滞难脱,临行须焚名香百余觔以佐之,这或许是隐晦之言,但香能提神,裨益炼魂,却是早已实证之事。”
“或许是它与五行灵气之中的某些特质起了反应,能够助其活跃,增长效率。”
“这个世界本来是没有香火成神之道的,但因为我制香为业,结合闻香识人的天赋异禀造就出了系列奇迹,开始有了借此炼魂,壮大元神的可能。”
“如若将来我成为大修士,乃至登仙问道,未必不能开创类似道途。”
“但古人云,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我这般算什么?食香?”
“食香者原本应是神佛之流,香火封神都是依靠众生信仰,而今我直接食香,不必求神拜佛,不必靠众生愿力,反而更为纯粹。”
“这可真是……拜神不如拜己啊!”
李柃紧接着又想到几个问题:“香能产生这种东西……姑且可以称之为香气或者香魄吧,在不同的香料和香品之中,究竟含量几何,如何运用才能效率最大化?”
“这个问题一定要搞清楚,其他修士或许只是用它来辅助淬炼灵气,但我可是全指望它了。”
“书上也没有相关记载,还得靠自己摸索才行。”
好在这个问题不难验证,做一番对比实验就是。
李柃如今掌握的信灵香虽为秘方,但手底下已经开始有工匠研习,辅助制作,甚至参与实验性质的流水线生产。
他是制香大师,不是苦工,没有必要事事亲力亲为。
要保持方子的神秘性,只需要把握关键工序即可,许多基础工作都是要让人打下手的。
不久之后,李柃取出另外一份手下工匠试做的仿制品端详起来。
此香颜色褐黄,光是肉眼所见就差了自己亲手所炼制的成品一筹不止,但经验证,辅助炼魂的功效还是有的。
老祖同样会收走这种东西,用来赏赐门人或作其他用途。
李柃把这块香如法炮制,再次在这凉亭之中闭目入定,果真见虚空之中再次多出了许多游丝,如同潺潺清泉喷涌。
“果然如此,比之前少了一些,但仍然远比未点燃时发散的多!”
看着烟气之中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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