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只得咽下所有的话。
她目送楚乐欣和姜侧妃远去,眼中满是不甘心。
直到宾客散去,她才问道:“祖母为何拦我?!小堂姐她——”
“来人,”老夫人打断她的话,“把五姑娘带去朝闻院。”
“祖母!”
南宝衣从未见过老人这般严厉。
季嬷嬷已经抓住她的手臂,“五姑娘,老奴送您回朝闻院。”
南宝衣不情不愿地被带走,婆子抱起南宝珠,与江氏等人回了后院,请姜岁寒看诊。
天际堆叠着重重云翳。
秋风萧瑟,刚刚还笙歌满园的热闹,在短时间里忽然风声鹤唳。
老夫人拄着胡桃木拐杖,面无表情地站在花丛边。
萧弈蹲在暗卫的尸体旁,掀开他的衣襟。
“忠君,是自古就有的命题。”老夫人缓缓出声,“可是,比起虚伪而又高高在上的君王,我在他这边的。
萧弈回到朝闻院。
寝屋里传出玉器碎裂的声音。
不用想,就知道是南娇娇在发脾气。
他踏进门槛,满地都是碎裂的瓷器和玉器。
小姑娘高高举起一只琉璃玉尊,正要往地面砸。
余味她们努力拦着,劝说得厉害。
他踏进门槛,在窗畔的罗汉榻上撩袍落座,随手端起一盏茶,嗓音淡漠:“让她砸。”
余味几个对视一眼,只得退到旁边。
南宝衣恶狠狠把玉尊砸碎,又抄起一只白玉小鼎。
她把小鼎也砸了个稀巴烂,见博古架上还有成套的前朝瓷器,于是一股脑儿把瓷器砸了个干干净净。
她蹲在地上,小脸埋在臂弯,哭得撕心裂肺。
哭了整整两刻钟,哭声才逐渐喑哑削弱。
萧弈品着茶,淡淡道:“哭够没有?”
南宝衣抬起红肿如核桃的眼眸,“楚乐欣不会无缘无故找小堂姐的麻烦……定然是因为我,定然是因为我得罪她的缘故。祸不及家人,如果小堂姐当真出了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抄起一片边缘锋利的瓷片。
她哽咽着,语气却十分坚定:“如果小堂姐的左眼再也不能视物,我就用这个瓷片挖出我的眼睛,赔给她!”
萧弈嗤笑。
他慢悠悠品了几口茶。
抬眸望向南宝衣时,注意到锋利的瓷片划破了她的指尖。
血珠涌出,衬着雪白的肌肤,有种惊心动魄的凄美。
他示意余味替她包扎伤口,“行凶之人,是楚乐欣,不是你。为什么不去仇恨凶手,反而要仇恨你自己?”
南宝衣沉默。
她看着余味替她清理伤口,又缠上纱布。
半晌,她轻声:“太过巧合,必是人为。如果我毁掉楚乐欣为小堂姐报仇,皇帝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家。二哥哥,好不容易蜀郡再无权贵觊觎我家族富贵,我不能再让皇族记恨。楚乐欣,暂时动不得。至少,在蜀郡时,动不得。”
萧弈勾了勾唇。
小姑娘一通发泄,倒是冷静下来了。
他转了转茶盏,意味深长:“也只是南家,动不得她……”
南宝衣微怔。
半晌,她忽而起身,“多谢二哥哥提点。”
少女面色匆匆,离开了朝闻院。
余味吩咐小丫鬟收拾满地狼藉,迟疑地望向萧弈:“主子,宝衣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南越皇族还在府里,您不怕她惹出事端?”
萧弈倚在榻上。
他喝了口茶,唇齿间尽是茶香。
他道:“从前我以为,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如今经历了许多,才知道女人聪慧,不亚于男子。瞧着吧,南娇娇会替她小堂姐,完成一场漂亮的复仇。”
余味听得云里雾里。
……
因为楚乐欣和南宝珠那场事故,花园里的接风宴不欢而散。
楚怀南回到寝屋,却见屋中竹帘低垂,光影暗淡。
屏风后,隐隐绰绰映出一道纤细身影。
他迟疑地走到屏风后。
娇美稚嫩的少女,正翘着腿坐在紫檀圈椅上喝茶。
椅子旁边,还靠着一把大铁锤。
楚怀南心头微凛:“宝仪郡主这是要……入室行凶?”
南宝衣答非所问:“太子殿下的茶,格外清香。”
“你……”楚怀南迟疑,“你用这把大铁锤,打晕了孤的内侍,然后偷偷溜进孤的寝屋?”
“是这般打算的。只是拖着铁锤过来,却一路畅通无阻,并无内侍暗卫阻拦。”南宝衣开门见山,“直说吧,我想要楚乐欣的命。”
她坐在了上首位置。
楚怀南并不恼。
他在下首位置坐了,笑道:“孤明白,南宝珠一事,令宝仪郡主怀恨在心。可楚乐欣终究是孤的妹妹,你要孤对她下手,孤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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