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子欲养而亲不在,她以前不能体会,如今却是刻骨铭心地体会到了。
但是,一切都于事无补了,徒留给她深深的悔意。
窦灵心慢慢走到办公桌前,坐在了高背椅上。
起先进来时,安妮姐说这里的一切都没变,还是保持着父亲生前使用时的样子,以后要不要变就由她来定夺。
她当即表示只要她还在公司一天,这里就维持原样不变。
安妮姐很高兴,回答是的声音里满是欢喜。
视线投到电话旁的照片上,窦灵心的视线定住了,那是一张她儿时的照片。
照片中她站在草地上,穿着粉嫩嫩的裙子,红扑扑的脸蛋上铺满笑容。
她记得这张照片是父亲给她照的,她和母亲从公寓搬回主屋别墅后,她来父亲办公室的次数便屈指可数,每次也没注意这张照片,原来父亲一直都摆放在他办公桌显眼的地方,一直都把她这个女儿放在心上的。
有泪水滴落下来,窦灵心颤着手抹了抹眼睛。
安妮姐说父亲办公桌抽屉里的东西她没有让任何人动过,窦灵心吸了吸鼻子,抽开了自己面前的抽屉。
抽屉里摆放得整整齐齐,父亲是个办事一丝不苟的人,所以做什么都力求完美。
伸手把左边的材料搬出来放到桌面上,窦灵心把材料维持着原来的摆放顺序,不想打乱这些材料分毫。
材料最下面又有一张照片,塑封好的,显得很新。
是窦灵心母女俩的照片,可是她印象中从未见过这张照片。
她拿起照片仔细看,照片背景是她和母亲以前搬出别墅住过的公寓楼,也就是说这张照片是父亲偷拍的。
难怪她没有任何印象。
照片拍得不错,构图清晰,光线柔和,角度刚刚好,感觉融入了摄影人细腻的感情。
她翻过照片的背面,父亲的字跳入眼帘:我最爱的人。
心像被羽毛扫了扫,有淡淡的酥痒;接着又像被捏住一般,蔓延出隐隐的痛。
窦灵心把照片贴在了自己的心口处,闭上眼睛,任由清泪滑过脸颊。
过了好一会儿,窦灵心才睁开眼,透过水汪汪的眼眸重新审视这张照片。
父亲视角下的母女俩正开开心心地坐在公寓楼前的小花园里,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母亲的手正放在她的头顶上,似乎在揉她的头发。
父亲是躲在哪里拍的她们呢?
窦灵心仔细回想了下小时候住过的公寓楼,但是因为时间久远,她对公寓楼周遭的布局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依稀记得小花园有假山,有灌木丛,对了,还有一丛玫瑰花,那丛玫瑰花很茂盛,枝丫有一人高,玫瑰花开时节,枝头缀满灼灼如火,艳丽的花,煞是好看。
她曾因调皮钻到玫瑰花丛中去被刺过,到现在还记得被刺痛的感觉。
那丛玫瑰花在哪个位置呢?好像就在小花园正对着喷泉的方向。
窦灵心把照片拿得近了些,发现喷泉在她和妈咪坐的椅子正后方,也就是说爹地拍照的位置正是玫瑰花丛所在的位置。
也是,那里应该是唯一能够藏人的地方。
看来爹地是忍受着被玫瑰枝条上的刺蜇痛,也要偷偷拍下她们。
窦灵心现在深深体会到妈咪说的那句话好有道理,你看到的有时也不一定是真相。
表面冷漠的爹地内心对妈咪却有丰沛深沉的感情,可怜的爹地,您为什么不说出来呢?爱就要说出口啊!
如果您当初能鼓起勇气说出来,今天何至于此呢?
窦灵心抚着照片感叹了一番,但是一转念,她又觉得这一切不能怪爹地,要怪就该怪那个左明崇!
等找到这个人,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也尝试到这种被人背叛的痛苦滋味。
或许这家伙躲起来正是因为做贼心虚吧?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抓到你的那一天。
窦灵心愤愤地在心里嘀咕,伸手把照片放回了原处,又把那一摞材料压在了上面,再也没有继续翻找的兴趣。
她站起身在房间里走了两圈,又到窗边立了一忽儿,才返回办公桌前,打开了爹地的电脑。
电脑里都是与工作有关的内容,为了尽快上手公司的业务,掌握公司的情况,窦灵心静下心来,开始浏览这些内容。
虽然内容很多,一时半会她也不知道从何处开始看,但窦灵心信奉只要开始,什么时候都不晚的信条,所以,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再多的内容总是会看完的,大不了这两天辛苦些。
于是不慌不忙的从打开第一个文件夹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她找来纸笔开始记录要点。
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窦灵心都记下了满满当当的一页纸了。
安妮忙完自己的事情见窦灵心还未出来,不免有些担忧,遂在门外问窦灵心有没有什么指示,窦灵心听到安妮问话,才瞄了瞄电脑上的时间,一看才发现,她已经在爹地的办公室呆了快两个小时了。
于是忙应了一声:“安妮姐,我马上出来。”
关了电脑起身,窦灵心迅速走到门边,拉开门,跟站在门边的安妮说:“我想召集中层以上管理人员开个短会,你去安排一下。”
“好的,总裁您先请到会议室去。”安妮应声后准备去通知。
刚走两步,她想到潘自权刚才的表现,有点犹豫地转身返回到窦灵心的身边。
“怎么了?”窦灵心问。
安妮低声道:“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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