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白郅钧去山西路。
这句话一出,谢承泽便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他迈步走到她面前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要瞒过你不是一件易事。”他开口道。
乔苒笑了笑:“我不相信那样的巧合。”
从陛下属意她和白郅钧去山西路开始,白郅钧被砸了两次,嗯,看来在下手的人眼里,她去不去无所谓,但是白郅钧是万万去不得的。
一个几次三番“运气”断案的人当然是不相信所谓的巧合的。
谢承泽听闻,沉默了一刻,道:“山西路的事还不清楚怎么回事,不过有人不让白郅钧去山西路这一点是事实,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只是,这件事我也不清楚。”他说着看了眼她手里的笔录,“很有趣?”
这些笔录杂乱无章,多的是无关案子的废话和抱怨,从来都是令人头疼的。
“当然有趣,看这些笔录也能推测出一个人的性子喜好。”女孩子说道,显然在外人眼里头疼的存在在她看来却不是这样,她道,“有人爱说废话,笔录啰嗦,有人脾气不好,通篇都夹杂着谩骂,有人胆小,事无巨细都要说,唯恐怀疑到自己头上,有人三缄其口,怕是有所隐瞒,这些都能推测出来。”
当然,真正看起来若不是当真觉得有趣,怕是只会觉得麻烦。
谢承泽嗯了一声,道:“你说的不错。”
乔苒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屋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等了一会儿也未见谢承泽离开,她复又抬起头,诧异的看向他:“谢大人可还有事?”
谢承泽摇了摇头:“无事。”顿了顿,他又道,“乔小姐不喜欢佩香囊?我从未见你戴过。”
乔苒怔了怔,笑了:“你也知晓我自小长在庄子上,没有那么讲究,待到现在也已经习惯了。再者那些味道串在一起,我也辨不出什么好与坏来。”
“原来如此。”谢承泽站了起来,对她说道:“本想谢你昨日找回我的香囊,以香囊还之,你既不用,便罢了。”
乔苒忙客气的回他:“真要谢的话,当真不知谁该谢谁,谢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谢承泽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待到他离开之后,乔苒才抬起头来,猛地深吸了一口气。
幽幽的,冷香,很好闻,与昨日闻到的香味几乎一模一样,但还是不同的。看来是换了香,她摸了摸鼻子,鼻子太灵也不是什么好事。
细雨自昨日开始到现在还未停,徐和修两手空空的穿过天井走了过来,边走边打哈欠,难得有些空闲的时候,人一空,便有些懒散。
“承泽。”他伸了个懒腰走到站在廊下的谢承泽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看什么呢?”
“没什么。”谢承泽收回了目光,转而问他,“你的事忙完了?”
“是啊,忙完了。”徐和修随口应了一声,顺着他方才的目光望了过去。
前方是办事堂的方向,雨滴落在支起的窗沿上又自窗沿滑落敲打在了石阶上,断断续续的连成一片水幕,不过这却并不妨碍他们的视线越过水幕看向屋内。
一个女孩子坐在桌后,翻着桌上厚厚的笔录,时不时落笔写下几个字。
认认真真做事,没有偷懒,这没有什么奇怪的。
“你看什么呢?”徐和修奇道,“看乔小姐做什么?”
谢承泽摇了摇头,道:“随便看看。”
如此啊,徐和修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意兴阑珊,正要走,却忽地一拍脑袋,道:“哦,对了,险些忘了。你晚上有空么?阿缘从洛阳回京了,这几日一直想见你……”
谢氏子弟的婚约大多听从族中安排,谢承泽也不例外。当然,作为谢氏族中子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搭上谢氏的,徐氏算是为数不多的几家中的一家。
与谢承泽定下婚约的就是徐家行十的小姐徐禾缘,徐和修族中的堂妹。比起到了年龄随意的安排,因为徐和修的关系,谢承泽与徐禾缘也自小相识,是以认真算起来也算半个青梅竹马。
“改日吧!”谢承泽听的连眼皮都未翻一下,面无表情的说道,“今日我与白将军有约。”
如此啊,徐和修倒是不以为意的摊了摊手:“真是可惜,我这般无功而返回去又要被阿缘念叨了。”
这样的小事,谢承泽当然不会放在心上,转身走回了大堂。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徐和修不由的叹了口气。
相敬如宾,他都能一眼望到阿缘和承泽成亲后的日子了。
不过,这并不奇怪。他的父亲母亲也是如此,他将来估摸着也是如此。娶个娴静聪慧,出身相当的女子,而后一辈子顺着既定的轨迹走,或许有所偏离,却总在族里的掌握之中。
没办法啊,生来便得到什么的人自然也要失去些什么的,这公平的很。
如此想来,不由有些羡慕解之了,虽然要娶乔小姐很不容易,但好歹有个盼头。先前还怕万一娶到那位不开心就弑父杀亲的原小姐,解之岂不是要每日提着脑袋睡觉了?不过好在现在有倒霉蛋接手了那位原小姐。
“启程了。”接手了原小姐的黎兆打了个喷嚏,摸了摸发红的耳垂,掀起车帘看向马车外。
窗外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枯草、小道还有山路以及偶尔经过的裹得严严实实的行人,这一路行马车而来,他人都快散架了。
不过好在快要到山西路了,黎兆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赶车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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