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裴楚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轻轻用手拍了拍有些昏沉的脑袋,长长地吐了几口浊气,头脑渐渐清醒了几分。
坐在床边看了一眼窗外,光线暗淡,想来应该已是到了黄昏。
木桌上凌乱地摆放着符纸、朱砂、针线包,某种类似于宿醉后的感觉,在看到熟悉的事物,让断片的记忆一点一点重新浮现。
他先是低头看了一眼左脚脚趾,沾染的纸灰还在,看着有些脏兮兮的,但肿胀已去,丝毫感觉不到半点的疼痛。
“真的是好了!”
裴楚从床上站起身,轻轻活动了一下,脸上再次露出了喜色。
不经意间目光又瞥到了凌乱的木桌,几步走了过去,看着桌上的无字书和画好的三张“针符式”,某种不同认知所产生的莫名感觉在心中回荡。
“我前面怎么会晕过去?而且昏睡了这么久?”
对于方才画到第四张符箓的时候,突然产生的那种晕眩感,裴楚现在还有些觉得奇怪。
“难道是念咒画符,导致我心神消耗过度?”
裴楚心中推测,他这一会虽然刚睡醒,但头脑和身体依旧有几分疲乏感。
并非大病初愈后的那种无力感,而是有点像是他年少求学时坐长途火车,因为无座票熬了几个昼夜,到后来产生的极度困乏,明显是一种精气神消耗过度的感觉。
“其实这样也才说得通。”
虽然已经确定了道术的存在,但裴楚认为“刺肉不痛法”的施展肯定不会是无中生有的,肯定是需要耗费一点施法者的精神,毕竟游戏里法师放技能还得有蓝条呢。
“等会我应该再试几次,一个是这无字书上显现出文字到底是不是因为献祭,另一个就是‘刺肉不痛法’针对的是只有甲沟炎,还是其他类似的伤口也能起作用。”
裴楚将桌上的无字书和“针符式”拿起来端详了几遍,接着想到了下一步该做的。道术、符箓之术,在过去于他而言,不过是留言或者影视小说作品中的东西,真的接触以后,却是感觉宛如打开了一扇窗,很是想看看内里的风景。
“大叔,你是再找什么呢?你是来找裴家哥哥的么?”
“不是哩,我就是路过口渴,想讨碗水喝。”
“裴家哥哥这些天病了,也不知家里有水没,你要渴的话,我家就在前边。”
“不用不用,我还忙着赶路……”
一阵细碎的说话声从屋外传了进来。
裴楚听得真切,其中一个声音好像是陈婶的女儿素素。
看了一眼有些乱糟糟的桌面,裴楚将无字书和三张“针符式”符箓收好,接着又将黄纸、朱砂等一股脑地收到了床边,然后将针线包整理了下,才几步走出了房间。
“哎呀!”一声轻呼响起。
正在裴楚刚走到门边,恰巧门外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往房间里迈步,两人差点撞了个对怀。
好在裴楚脚上的伤痛全消后,动作迅捷了几不少,连忙将小姑娘手里的托盘稳住。
“裴哥哥,你怎地突然冒出来了?”小姑娘明显吓了一跳,看清是裴楚后,登时有些抱怨,“差点饭菜都洒了哩,这要是打翻了,我娘非得打我一顿不可。”
“素素莫怪,是我冒失了。”裴楚微微后退一步,脸上露出了几分歉意,伸手从小姑娘手里接过托盘,随口又问了一句,“放才你是和谁在说话呢?”
“一个行路的人来讨水喝。”
素素将手中的托盘交给了裴楚,指了指远处的黄泥小道,歪着脑袋又有些疑惑道,“只是又走了。”
裴楚顺着素素指的方向,远远眺望了一眼,暮色渐浓,小路上隐约有了几缕薄薄的霭气,一个佝偻的背影跌跌撞撞地小跑着,消失在了远处。
裴楚也没太在意,这山村虽然偏远,但往来砍柴打猎的行人总是有的,而且从陈叔被找去县里服徭役来看,其实也不见得就那般与世隔绝。
将托盘端进了屋内,裴楚又取出了针线包还给素素,再次感谢了一番,小姑娘笑着接过,正是用饭时间,也没有多留,转头一溜烟就往家里跑去。
重新回到房间,裴楚在桌前坐下,目光落到了托盘上。盘内一个小蝶和一个圆盘,小蝶上是切成小丁的咸菜,圆盘上摆着两个巴掌大的粟米饼,热气腾腾的,味道正香。
裴楚口齿生津,吃食虽然简单,但他早就饿了,不过还是强忍着没有马上动手开吃,而是将收在怀里的那本无字书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双眼盯着无字书,眼珠子一动不动,只是等了半天,不论是已经显现过文字的第一页,还是无字书的其他纸页,半天都没有丝毫动静。
“没有效果啊,难道是我猜错了?”
裴楚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无字书的纸页没有再次展露出什么神异,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他将中午用的那一小截蜡烛点燃,耐不住腹中饥饿,干脆也不再等了,抓起粟米饼就着咸菜,大口大口就往嘴里塞。
三下五除二将两个饼子吃完,裴楚又翻了一遍无字书,见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干脆也不再理会,而是将注意力落到了那三张“针符式”的符箓上。
“这符箓的效果比我知道的药物见效还要快,就是不知道对于其他的外伤有没有效果?”
裴楚心中细细思忖,“刺肉不痛法”的法咒他昨天念了不下几十遍,已经倒背如流,认真回顾了一下法咒里的内容,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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