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隔壁邻居拿来了鱼汤,但是母亲小红并没有把老鼠汤倒掉,家中一贫如洗,老鼠汤再恶心,那也是食物啊,总比饿死强。
“哎呦,小红,这孩子长得可真小。”
王重感觉被人抱着,不过这个人抱着他的手势让他很不舒服。
“早产了两个月,所以小了一些。”小红虚弱的说着,又喝了一口汤。
“这样啊,早产的不会有什么缺陷吧?”
听到这,王重心中一紧,不会这么倒霉吧,连忙活动了一下手脚,还好,手脚好在,脑子现在也清楚的很,绝对不是脑瘫。
“你看我这破嘴,这孩子不哭不闹的,除了小了一点,其他都很正常,这孩子以后一定好福气。”孙姨摇晃着王重,又摸了摸王重的鼻子,笑着说道:“你准备给他取什么名?”
“他第一次吃的是鱼汤,就叫王小鱼吧。”张小花抚摸着王重稚嫩的额头说道。
从此,平静的小山村里多了一个骨瘦如柴的小男孩,他叫王小鱼。
眨眼间,三年过去了。
这三年,王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来的,尤其是第一年,因为母亲没什么奶水,他完全是靠着喝老鼠肉汤和邻居接济的鱼汤米粥活下来。
第二年,母亲小红种了一些菜之后,把王重背在背上,开始给村里的人做一些除草砍柴的工作,她不要求钱,只求着能给两碗饭就行,有些人看她可怜,倒也会给些几个铜板。
要过来的饭被她熬成米粥,米粥里放一些野菜,就这么硬生生的把王重拉扯长大。
第三年,王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了。
可是他发现自己双腿力气很小,走路都不太稳,这源于他不但是早产儿,而且从小营养不良,人长得跟皮包骨头似的,所以才弱不禁风。
这期间,王重也了解了他身边的人和事。
母亲叫张小红,父母在她十岁的时候就死了,从那之后她什么都靠自己,熬到了十八岁之后,经人介绍,嫁给了一个村里的王大勇。
一开始王大勇还不错,下地干活,干事勤快,还经常上山打野味,可是在一次去了县城里被人带去赌坊之后,他整个人变了。
天天游手好闲不说,还嗜酒,喝多了就去借钱去县里赌,赌输了就欠债,还天天嚷嚷着总有一天他会翻本。
这几年,家里能卖的家当都被卖了,连种地的农具都被他卖的一干二净,可以说这个家除了一个壳子和一张床之外,只剩下一堆空酒瓶子了。
虽然母亲张小红也和王大勇吵过,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吵得过身强体壮的王大勇,惹急了王大勇,他直接拳脚相加,有一次都被打得吐了血,连王重也被撒气,好几次被踹飞了出去。
这一来二去,张小红见到王大勇就怕,根本不敢多说。
王大勇倒是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可是这两个对他们家也都不太友好,原因是祖上分下来的田地没分清楚,小农思想非常严重,经常闹矛盾。
就在昨天,王重被张小红系在背上,张小红去自家农田种地的时候,大伯和大姑带着儿子女儿冲过来,说他们占了他们的地。
张小红一个弱女子,哪是那些人的对手,最后一半的地白种不说,还当众被打了一巴掌,右边的脸当场就肿了。
“这生活也太艰难了吧。”
这一天晚上了,王重坐在自家的门口,看着地上的蚂蚁,神色难看。
父亲不是个东西,一家的亲戚也都不是善辈,母亲日夜辛苦干活,也只能勉强他们饿不死,自己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未来没有强壮的身体,很难在各种矛盾下占便宜。
要说除了母亲之外谁最好,恐怕就是隔壁邻居孙大娘了,王重记得很清楚,要不是孙大娘前两年接济他们母子,恐怕他们早就被饿死了。
可惜自己现在才三岁,不要说帮忙了,能保证走路不摔就万幸了。
王重正想着,大老远的,便看到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走来。
这个身影化成灰他都认识,正是他不是东西的父亲,王大勇。
和往常一样,王大勇又喝得醉醺醺的走来,手里拿着酒瓶子,他这个样子,百分百是又赌输了。
“儿子,你妈煮饭了没?”王大勇打了一个酒嗝,想要摸摸王重的头。
王重向后退了一步,皱眉道:“我们都吃好了。”
“切,你爹摸一下你你躲什么,我这是疼你,以后等我研究出了赢钱的办法,让你天天吃红烧肉。”
王大勇说着话,摇摇晃晃的进屋:“小红,小红,你相公回来了,也不知道出来,怎么做事的。”
张小红捂着昨天被打肿起来的脸,“我问你,我藏在床底下的二十文钱呢?”
王重知道,那二十文是之前母亲替人做工,辛辛苦苦积攒的。
“哦,那个啊,我花了,不过我可没乱花,我去赌了,赢了不少呢。”王大勇坐下来,看到桌上的一碗米粥,看也不看全部喝了下去。
“那赢得钱呢?”张小红急急忙忙道。
“都怪那李毛,我都要走了,非拉着我多玩一会,后来全都输了。”王大勇咂咂嘴:“怎么吃得这么淡,老子都很久没有沾荤的了,你这婆娘也不知道弄一点,真特么倒霉,娶了你这个扫把星,我估计我天天赌输,也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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