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吊听到龚珍信发怒,忙赔小心;“珍信,我是你兄弟,也是你的人。不是我不围着你说话,开会这事我一直在顶。可永华不是回来了吗,他找到我,我能说什么呢?”
龚珍信骂娘:“老吊,你那家务事弄得乱七八糟的,怪得了谁呢?”
老吊:“珍信,你还是回来开会吧?”
“回来开会,老吊,你是不是替宋轻云和刘永华当说客?”
“我不是我不是,你别误会。”
“我不会回来的……嘟……”那边气得摔了电话。
老吊呆呆地拿着手机,感觉大腿髋关节隐隐发涨发疼。
心情不觉得灰暗,暗想:看来我这身体撑不了几年,将来如果动不了,没人管,那不是很惨。
他母亲那边有家族病:股骨头坏死。
到老了,病情一加重,如果不换人工股骨,就会瘫痪在床。
但换人工股骨医疗费却非常高,十万起步。
一般来说,儿子像妈,老吊也遗传了母亲那边的家族病,过了四十岁之后,感觉身体一天天不得劲儿。
倒不是他没钱换骨,他儿子在城里做小生意,年入十万加,日子过得挺滋润的,这点医疗费也不算啥。
问题是,父子俩已经好些年没来往了。特别是和儿媳妇,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事情还得说到五年前大孙子诞生那一年。
当时,儿子的生意刚起步,经济条件不是太好。
儿媳妇怀孕之后,到孕期九月的时候,生意上实在帮不上忙,就呆在乡下老家,和老吊两口子住一起。
当时家里的经济条件不是很紧张吗,本来儿媳妇提出干脆提前半月就住见妇幼保健院单人病房待产的。
老吊一听病房每日就得几百块费用,顿时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死活不肯,又和儿子儿媳妇大吵了一架。
儿子倒还好,他和儿媳妇的梁子就此结下。
就这样,儿媳妇只得在家里一天天呆着,直到肚子疼得实在顶不住了,要求去医院。
老吊说,去啥医院,那是白给医生送钱,你就在家生,你婆婆妈当接生婆。
当时,儿媳妇又疼又急,都哭出声来。
恰好刘永花路过他们家,看情况不好,说,老吊你这不是糊涂吗,在家生孩子,出了事算谁的?
他也不废话,背了老吊儿媳妇就跑,累得都快断气了,这才拦了一辆过路的车把孕妇送去医院。
当时的刘永化还没有考下驾照。
他本来腰间锥盘突出症,背着一个孕妇在路上折腾了几小时,到地头,直接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治了好久才能重新下地干活。
到医院,又出波折,胎儿胎位不正,没办法顺产,说是要破腹产。
老吊两口子一听手术费、术后医疗住院什么的加一块儿三万起步,又不肯了。
老吊说,生孩子就好象是老母鸡下蛋,瓜熟蒂落,哪有那么麻烦,顺产吧,生完咱们就回家。
现在的人啊,就是娇气。上下五千年,先人不都是在家生的。当年你妈生孩子的时候还在地里干活,肚子一痛,还没来得及跑回家,娃就掉地上,跟拉一泡屎似的。
反正,老吊就是不答应做手术。
他两口子和儿媳妇就这么僵持着。
儿媳妇疼浑身汗水就好象是泉水一样涌出来,疼得实在受不了,哭着喊着“爸爸,妈,我要做手术,我实在受不了啦,求求那么,求求你们。”
到最后甚至给老吊都跪下来。
好在老吊亲家和亲家母及时赶到,看情况实在危急,当下就做主送女儿进了手术室。原来是刘永华见情况不对,跑去把孕妇的父母给接了过来。
就这样老吊口中还不干不净地叨叨个不停。
这下可惹火了亲家和亲家母,三人在医院走廊里骂了半天街。
老吊败下阵来,一赌气回了村。
在儿媳妇坐月子期间,他们两口子都没露过一次面。
这下,他和儿媳妇的仇彻底结深了。
月子一坐完,儿媳妇就要和老吊的儿子离婚。说你们家都是人面兽心的畜生,这次如果不是永华哥不是我父母及时赶到,我和儿子说不定就死了。枉我以前还叫他们“爸爸妈妈”看来,是我糊涂,我落进虎狼窝里了。
老吊儿子心中有愧,做了深刻地触及灵魂的自我批评,这才获得的妻子的原谅。
他对父亲的糊涂之举意见也很大,加上妻子的勒令,彻底和家里断了联系。
老吊想儿子,又想到自己将来老了,走不动路了,身边没人照顾躺在床上等死,那又是何等的凄凉。
儿媳妇放出话来,我记这个仇一辈子,将来那边两个老畜生老了病了,我概不负责。另外,别想过来看孙子,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到现在孙子都五岁了,老吊老两口还没见过一次。
他心中悔啊,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卖。
没办法,只得求到刘永华那里,希望他这个做村长的能够从中调解。
劝说了半天,儿媳妇总算松了口。道,永华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的面子我肯定给。他们父子爷孙要见面,可以,但别在我家,也别让我看到。
经过刘永华的奔走,双方的关系总算缓和了些,将来未必不能重归于好。
老吊这人人品是恶劣,谁的帐也不卖,惟独记刘永华这个情。
所以,刘永华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也不客气,直接说明天晚上开会,你来吧!
老吊有求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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