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肯定点头,说:“蛋价还得涨,今年你家的养鸡场赚不到一百万块钱,我帮你贴上。你们家这可真是能下金蛋的凤凰啊,得照顾好了。千万千万别让人进院子把病毒给带进去了。”
“祖宗诶!”陈志高叫了一声:“这五千只鸡都是我的祖宗,从现在开始,咱们家就全体隔离了,谁都不能进,不然,拿锄头砍死他!”
老陈说到这里,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眼睛里带着杀气。
周老板心中畏惧,不敢再多说,急忙开了车逃里红山村这个古代的土匪窝。
他一走,陈新妈正要收钱回屋。丁芳菲叫了一声:“妈,周老板也是外面来的人,他手沾过的钱难免有病毒,先消毒啊!”
陈新妈醒悟:“我闺女提醒得对。”就拿消毒水不要钱似地喷了一气。
钱都湿了,得放太阳下晒干。
陈志高提醒自家婆娘:“娃他妈,以前你收的钱也得拿出来晒晒,也得喷药。咱们家现在祖宗显灵遇到好时光,吃得补药吃不得下药,可大意不得。”
下药就是泻药。
陈新妈一拍额头:“对对对,我这就去拿出来。”
陈志高好奇地问:“你手头还有多少钱,藏在什么地方了?”
陈新爸爸是个老实人,陈新妈怕他偷偷那钱接济兄弟,得了现金就藏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听到丈夫问,骂道:“你管我有多少钱,藏什么地方,和你有关系吗?”
钱拿出来了,是藏在木地板下面,用两口铁皮饼干盒装的。红石村气候干燥,倒不怕生霉,老鼠也啃不动。
数了数,有十五万。
用药水喷了,摊开来放竹扁里晒。
“这么多?”大家都吃了一惊。
陈新妈得意地说,其中借了两万,现在既然生意好,干脆就还了。另外十三万是咱们自己挣的,加上今天的九万,有二十二万了。下个月咱们就可以凑够三十万给亲家。
她感慨:“等到闺女嫁进门,我这辈子总算是圆满了,到时候就算是死了也甘心。”
丁芳菲已经做好了午饭,叫大家去吃,又笑道:“妈妈,好日子才开头,说什么死呀死呀,你至少还得坚持活四十年。”
陈新妈笑道:“我今年五十多快六十,再活四十年那不一百岁了。我这身体被陈家人气得一直都不好,怕是坚持不到那天。”
“那不行啊,你老人家至少得坚持到我和新哥生个儿子,你要带娃的。娃长大了,还得看着他结婚,再生孩子,这么算起来,你起码得坚持四十年。为了咱们陈家,妈你加油啊!”
陈新妈扑哧一笑:“那好,我就忍痛再苟且偷生四十年。”
二十多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摊开晒在竹扁里,红艳艳一片。
红石村一想贫困,虽然年轻人有不少在外打工。但扣除吃用,一年下来也就存上两三万块。没出门的人,索性就没入项。
这笔钱很多人一辈子看都没看到过,更别说赚到手。
这仅仅是陈新养鸡场着几个月的收入,未来还会更多。
周老板说了,以目前的行情一年一百万不成问题,到时候陈家又是何等光景。
陈新妈天天摸钱早已审美疲劳,陈新和丁芳菲两个年轻人倒不觉得有什么,但陈志高却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正是吃饭的时候,老陈端着饭碗不动了。
家里人看到他的异样,同时定睛看去。
只见陈志高嘴里含着一口饭,嘴唇不住抖瑟。
丁芳菲:“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陈志高的眼开始大颗大颗地落下来,须臾就泣不成声。
丁芳菲更慌:“爸,爸,你别哭呀。”
陈志高:“我没事,我想起四十多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那时候家里穷,我就和爹用竹子编成筐挑进城去卖,每次我都要背十多个,那么的重,那么的高,就好象是一座山似的。从咱们红石村进城要走一天,没地方住,我们父子就躲在路边的岩腔里睡。”
“没东西吃,就从家里带上一块玉米粑粑,就着路边沟里的水咽下肚子去。你们知道来回两天我们能赚多少吗,一块四,对就是一块四。”
“那天下了好大雪,我们这里以前是不下雪的,但那年就下了,白茫茫一片。爹在路边睡觉冻了一夜,发起了高烧。实在顶不住,去县医院瞧,说是要一块钱药费。我爹舍不得,对我说,咱们走一趟才挣一块二,吃药就得一块,那不是白跑这一趟吗?农村人得了病看啥医生,回家睡一觉就好了。娃,咱们回家去吧!”
“晚上回来的时候,我们找了个背风的岩窝子里,爹抱着我,他身上好烫,他说了好多话。说,志高啊,我悔啊,我这样的人就不该结婚,不该生下你和长青,让你们来这世上受苦,对不住了。”
“我当时还小,也就十岁,刚好能干活,我什么都不懂。第二天早上我被冷醒了,爹已经烧得昏迷过去。我没有办法,就背着爹走。那路好长啊,好象永远都走不到尽头。我舍不得鞋,怕磨破,就摘下来挂脖子上。”
“我的脚上全是石头划出的伤口,那雪上的脚印是红色的。太苦了,为了节约一块钱,我和爹过得实在太苦了!”陈志高哭得嘴里的饭都掉出来了。
他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觉得在别人眼前表露自己的感情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今天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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