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秋领着闺女去了大队。
冬天大队部有三间屋子是烧炕的,热乎乎的,还有热水供应,在那里扯淡侃大山,滋润得很。
不过这是村里老爷们的天堂,除了女干部,普通妇女严禁出入。
沈雁秋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听见里面有人嘻嘻哈哈在说白天她和顾老三的事儿。
老爷们扎堆,除了吹牛就是说女人的歪话暗爽过嘴瘾。
他们说得过分了,治保主任陆元成吼了一嗓子,“都闭上破嘴,没影儿的事儿瞎说,也不怕烂舌头?”
屋子里议论声顿时小下去。
沈雁秋敲敲门:“书记和队长在吗?”
屋子里一片死寂。
过了片刻,陆元成出来开门。
他一推门屋里的热气和暖光涌出来撒在沈雁秋身上,外面北风呼啸,寒星点点,冷热气流在她脸上交映出一种夺人心魄的美丽,看得陆元成心头一跳,随即很是不满,他粗声粗气道:“元武家的,你来干啥?”
一个娘们儿来老爷们的地方凑什么?
白天才被抓奸,不管事儿真假,总得避嫌吧?
沈雁秋:“我来找书记开个介绍信,明天想去县城看看俩小子。”
现在是书中的1975年,出门还得要介绍信,大队盖章。
如果是之前,那肯定要问问她到底干什么去,毕竟一个女人不能随便出门。但是她刚闹了一出喝农药,要不答应只怕她还会闹。
大家都怕不要命的。
里面书记说让她等等,他给开。
他们是柳泉大队,位于公社和县城中间,去县城也就五里路,办事当天就回来。
介绍信就写了一天的。
沈雁秋低头看看,心中有数。
屋里有个青年眼睛不眨地盯着她笑:“小嫂子还会看信呢?”
沈雁秋抬眼,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你没上过扫盲班?”
原主可是读过两期扫盲班的,而且男人当军官有文化,在家的时候就主动教她读书认字。
说完她领着闺女转身走了,身后又是一阵静默。
那个妄图调戏她的青年有点讪讪的,忍不住撇嘴,“从前见人就害臊脸红,低着头羞答答地瞅人,这会儿倒是不脸红,抬着下巴冷冰冰的怪冷艳的……真吓人。”
大队长瞥了他们一眼,骂道:“都他娘的以后嘴干净点,那是烈士家属,你想去劳改是不?”
村里的男人们背地里嚼舌头,说小寡妇的八卦自然都是躲着大队干部的,没人敢当着队长书记和治保主任的面说过分的,除非想挨揍。
有人却也不服气,小寡妇不过是拿乔而已,估摸再过几天就该耐不住寂寞。
今儿是顾老三,明儿就是刘老三,后日说不定就轮到自己。
不少心思不纯的男人,有意无意地都会从她门前路过,哪怕他一脸正经不屑一顾,那腿都是别有用心的,就想看她脸红羞怯又偷眼看人的模样。
怪撩人的!
离开了大队,外面已经一片黑。
这时候村里也没路灯,只有各家透出了微光,却不足以照亮村路。
沈雁秋紧紧地领着陆甜甜。
“娘,咱这是去哪里?”陆甜甜看着路过回家的胡同娘也没有拐回去。
沈雁秋淡淡道:“去找顾老三。”
陆甜甜吓得哆嗦了一下,不禁啊出声,“娘,咱找那个坏蛋干什么?他……”
她虽然还小很多事不懂,但这时候乡下人没什么文化格外粗鄙,尤其有些男人只过嘴瘾,不管是妇女还是女孩子,都敢对着人家胡说八道满足自己变态而隐秘的快感。
所以村里不少小女孩子乱七八糟也都听了不少。
顾老三今日勾搭她娘,还被抓奸,这是非常羞耻见不得人的事儿,所以娘才喝农药。
现在怎么还去找他?
沈雁秋不想让孩子对母亲有不好的想法,更知道言传身教、耳濡目染的道理,大人做了错事以为孩子不会懂。
可其实孩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等到了相同的情景就会下意识地追随父母的脚步。
原主和顾老三没什么,顾老三嘴贱有点歪心思,两人却是清白的。
她不敢好好解释,一味觉得无地自容没脸见人,宁愿一死逃避,却没想过会给孩子带来什么影响。
按照原剧情,原主就从现在开始被村里人指指点点,女人们排挤,男人们明里暗里撩骚,甚至有那大胆好色的混子专门盯梢觑着她一个人走路的时候堵她,后来甚至有人敢晚上爬墙撬门摸她的炕。
她明明是受害者,却因为害怕不敢反抗,反而被扣上一顶水性杨花的帽子,被逼无路不得不改嫁。
就说平时,她因为自己是个寡妇,路上见了男人都自动给自己贴上一个不能看男人,不能和人家说话,否则就是勾搭野汉子,要被戳脊梁骨等等的标签。
这也导致她见到男人就脸红,手足无措,这在那些本身就动机不纯的男人眼里,简直就是勾搭他们的证据好吧。
她给陆甜甜讲自己被人冤枉做了坏事,要去说清楚。
“咱行得正坐得端,不能让人平白污蔑。人品问题,不能马虎。”
陆甜甜似懂非懂,却记住了,“娘,我记着呢。”
从顾老三家墙外路过,还能听见顾老三和他老婆狡辩的声音,说什么自己只是路过,怎么怎么的,后来直接赖沈雁秋勾搭他。
乡下屋子,破门破窗的根本不隔音,顾老三老婆嗓门又大,不用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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