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吕布的叙述,贾诩邹着眉头思考着。
“如果按照公子的描述,那这太平道还真是所谋甚大,并且在暗中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势力,宗教是最能蛊惑人心的。”
贾诩摸着下巴说道,虽然他没有真的见过那太平妖道,但从吕布的话语里已经能听出并非一般,盗掘王陵,积蓄钱财,以欺骗的方式蛊惑百姓入道,这种又要钱又要人的行为背后的目的能有什么好的。
“太平道其实不可怕,他就是一根棍子,将这看似平静的东汉池水给搅浑了,让底下蛰伏着的鱼都浮出水面。”
吕布清楚太平道的结局,经过几次交手也知道了太平道的实力,这种程度的起义根本没法实质性的威胁东汉朝廷。
“嗯,即使人数再多也不过是群暴动的贫民,掀不起多大风浪。”
贾诩也赞同吕布的看法,太平道再大的势力也不过是群普通人,根本成不了大器,这世界的权利终究还是掌握在顶层人的手里。
其实在世家门阀被消灭以前,权利的更替都是在这些大家族间传递的,秦统一那是列国之间的战争,汉朝的刘邦、刘秀看似是白手起家,平民崛起,但实际上都是世家门阀在后面支持。
刘邦靠的就是被秦消灭的那些列国留下的宗族子弟的支持,秦灭六国之后并没有对六国的后人进行全面的捕杀,这些流亡者隐姓埋名,很快就靠着残留的名望、垄断的才学成为新的士族群体。
早期的西汉王权并不绝对,士族在天下的影响力巨大,甚至遍布朝野,再加上藩王各自为政,所以匈奴可以随意在边境肆掠。
直到武帝继位,设新政令加强中央集权,对外作战连连胜利,这才有了西汉的辉煌,汉武帝迁天下富户于茂陵就是想打击这些士族,但士族很聪明,他们见皇权强盛,就披上了儒学的外衣,装成儒士隐藏于天下。
后来看到了王莽这颗棋子,这才有了几十万儒生上书劝王莽继位,这种荒唐的事情。
可惜王莽不想当任何人的棋子,他的政令完全不顾及那些装成儒生的士族,超前的想法一下子让天下都有人都不习惯,瞬间就被士族和平民抛弃。
见王莽靠不住,士族又盯上了刘秀这个刘家的弱支,刘秀的崛起全靠河南和河北的士族支持,这也导致了刘秀最后不得不封赏这些士族,让士族以门阀的形式正式崛起于天下,刘秀不是不想杀功臣,是根本没实力杀。
“公子想图天下,那就必须先定北方。”
看了好久的地图,贾诩这才开口说道。
“哦,贾先生可有妙计?”
吕布连忙问贾诩。
“欲图天下则必有强兵,北方多是牧场,善养马匹,可组建强大的骑兵部队,在车兵落寞的现在,谁能拥有一支强大的骑兵,谁就能拥有天下。”
贾诩慢慢的说着。
车兵这个自周朝出现,持续到春秋和战果初期的军种,在赵武灵王改制胡服骑射之后迅速落寞,车兵对作战地形要求太高,虽然对付步兵破阵所向披靡,但对付骑兵就力所不及了,追不上骑兵,灵活程度也不够,容易被地形限制的车兵快速被淘汰,成为单纯的交通工具。
千乘之国、万乘之国也只就只成为一个称呼罢了。
“河套之地,地形平坦,适合耕作,附近又有大量肥美的草场,是养马的绝佳地点,公子可以在这一地区养马练兵,屯田积粮,以待天下大势。”
“一旦天下大乱,公子可先取并州,守住关隘,静看天下大势,再取关中或者幽州,河南河北尽是平原,一旦二者取一,就可以居高临下,以骑兵冲之,无不破者。”
贾诩走到地图旁给吕布说起了战略方针,虽然只是大概,但吕布却听得很认真,贾诩这制定的战略方针和自己所想的一样,都是先取北方和西方,在进入河北之地,再取河南,最后过江南下。
河北之地虽然富饶,但却无险可守,只要骑兵一到,那就是一马平川。
“先生的策略真是精彩绝伦。”
吕布拍手说道,策略很简单,但贾诩能在片刻之内想出就不容易了。
至于所谓的屯田,吕布早就开始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道理吕布是懂的,乱世里谁有粮谁就有兵,谁就能扩张势力。
蜀汉就是因为屯田过晚这才国力一直羸弱不堪,诸葛亮北伐数次都因粮草问题而退兵。
而养马练兵,吕布也已经开始了,兵不在多在于精,吕布要的就是精兵,所以他现在也只练了一千部曲,并没有在扩充兵源,佃户们还是去田间耕作。
有这一千精锐部曲,只要吕布愿意,招纳兵卒,半年之内就能有就能练出一万精兵。
“公子现在唯一的障碍就是草原上的鲜卑人还有河套以内的南匈奴和羌人,这些势力是公子最不好整合的,胡人天性多变,不在乎礼义廉耻,不求信义,公子想要建功立业就得有一个稳定的后方,这些势力都得解决。”
贾诩指着河套以南还有阴山以北的地区对吕布说着。
胡人和汉人始终无法融合的最终原因在于各自的信念完全不同,长城以内的人崇尚儒学,讲究礼义廉耻,长幼尊卑。
胡人则完全不在乎这一套,史记记载胡人: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
这种行为在儒家思想深入人心的汉朝,简直就qín_shòu行径,父死应该赡养后母,兄弟死则供养其妻,这才是人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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