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封谞,请来老族长。将圣上诏书,取来一观。短短数句,却看的老族长痛哭流涕。
刘备曾说,早晚必复爵。
言犹在耳,爵位今已失而复得。正如封谞所算,自从武帝时坐酎金失侯,到今建宁四年,已共计两百又八十三年!刘氏一族终得偿所愿。
怎能不泣!
这便择祭日,告慰先祖。
宗祠内。
老族长居前,刘备的叔辈居次,然后是族中兄弟,宗人、附民。齐向站在列祖列宗牌位下的刘备行大礼,口呼:少主。
楼桑,就在陆城亭十里之内。
刘备的这个陆城亭侯,看似不小。实也不大。据《汉书·百官公卿表》记载,时有亭两万九千三百六十五个。天下郡国且百余,县邑出万。乡、亭、聚、里,皆有名号。
实在算不得什么。
列侯以县为封地,则称侯国。侯国置相一人,相当于县令或县长(以侯国大小为异),国相,不隶属于列侯,且由朝廷指派,但要为列侯征收租税。封地户数在千户以上的,置家丞、庶子各一人,乃是侯府官,不管理民政;不满千户的,只置庶子一人。另有乡侯、亭侯,所封之地各为一乡、一亭,这些封地辖于所在县,与乡、亭相等。
刘备虽不是县侯,楼桑却聚有千余户。或可设家丞、庶子。还有刺奸、贼捕,诸如此类。
这些以后再说。
刘备此时却要建一座非常重要的建筑。
旗亭。
又称市亭,也称市楼。乃集市内标志性的建筑。为市官的官舍。以其顶上高悬旌旗为标志,而被称为旗亭。市官居在楼里,便于就近管理集市。由于集市规模日渐巨大,所以市楼多为高楼重阁。以便市官能随时居高临下,俯察市场。‘旗亭五重,俯察百隧’并‘悬鼓,击之以罢市’。
集市的市官称:‘市令’或‘市长’。
这座拔地而起的市楼,是楼桑从乡村‘野市’,蜕变成正经‘亭市’的标志。
名不正,言不顺。
楼桑亭市,名正言顺。成为真正的繁华富庶之地。
最关键是,让高楼林立的楼桑,不再为心怀叵测之人整日诟病。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封侯后,整个楼桑便是刘备的食邑。王侯的食邑有如此繁华,也就说的过去了。还有谁敢说刘备的闲话?
首位市长,自然非耿雍莫属。
耿市长,感觉很气派啊。只是在这个年代,市长还没有里长大啊!
挟复爵之威,刘备又把村后五里官道上的陆城亭,大部分的功能搬进了楼桑。只保留了邮亭的功能。于是客舍也就变成了亭舍。并专门辟出精舍,作为亭长、亭卒的官舍。户户家中的望楼,也成为亭之望楼。当然,类似邮亭的功能建筑,楼桑也是有的。便是比邮亭更加强大的,逢三十里设置一座的邮驿。
此时的刘备方知,当下官吏系统的庞大。单单一个邮驿的官吏,就分成了五类,数十人。
彼此分工极为明确。
而这些邮驿,在整个大汉的官吏品级中,还都根本不入流。
将恩师卢植手书的‘陆城侯府’刻成匾,高悬门额。重楼高墙的老宅,顿时全无破绽。那些隐约有些逾制的建筑,全都合法依规。
这个时代,门楣上悬挂匾额,还未成气候。大门即便修的再气派,门额上也多用来雕刻画像。还无人把自家门匾高悬其上。刘备算是开了个先河。
匾额高悬,老宅颇多庄严气象。
同样,祖祠的门楣也悬了块匾额,与刘备家的匾额只差一字。乃为:‘陆城侯祠’。
十里八乡皆来道贺。就连远在范县的大舅也日夜兼程,快马赶来。
涿县名流更是接踵而来。皆呼刘备‘少君侯’。
刘备的亭侯因是复爵,乃承袭祖制。属于分封,而非赏封。没有赏封的诸多限制。那日,封谞举起双袖,让刘备选左右,其实就是让他选是要分封,还是赏封。
十里为亭。方圆十里之内,皆是他的封地。十里八乡的土豪乡绅,纷纷奉上田产,以求庇护。举族奔投者,亦不在少数。
投奔刘备,虽也要交税。可比起日常所负的苛捐杂税,要低太多了。更何况楼桑富足,即便不种田,也能饱食。
于是,但凡与陆城亭沾边带故的乡民,这便纷纷携田亩家产,赶来投靠。所携田产,范围远不止十里。
楼桑已盖满,刘备本不想收纳。结果老族长和族亲纷纷来劝。就连恩师卢植也让他广纳流民,以备后用。
好个‘以备后用’。
刘备叹了口气。便让耿雍携手下刺奸,细细探查。千万别混进了奸细巨恶。
放眼整个楼桑邑,只有宗祠后的荒泽可供造屋。
宗祠位于西北,正是清溪中游。宗祠院后不远,便是一片白泽野林。水浅处的泥沼已建成校场,供部曲武卒练兵之用。再往后便是一片蒲草丛生,荆棘密布的野泽。然后才是各家农田,以及更上游的刘备家的清溪谷地。
苏伯去看过。野泽泥深,无法下柱建梁。
这可如何是好。
苏伯又说,少君侯领地十里,不宜过分聚居。
因为在当下,春时,耕者皆到田间去,田中有庐,春夏可居。秋后农事歇闲,‘冬则毕入干邑’,归于邑中居住。换句话说,为了就近耕种管理,换句话说,耕民有半年的时光,是住在田间地头的草庐里。
若全都住进楼桑,近处的水田还好。远处的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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