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鸿帝一时间动容无比,方才误会楚君澜是想请旨将她赐给别人,心下不免有些愧疚,语气也变的温和。
“楚君澜,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仔细考虑清楚,如今煦儿的情况不好,与你说句实话,朕也不可能与他相认,恭亲王心有怨气,对煦儿也不会真心的好,王府里的情况如何,想必你很清楚,煦儿若是三五年不醒,你就要照顾着他坚持三五年,若一辈子不醒来呢?看在你真心为煦儿考虑的份上,朕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景鸿帝不是一个愚善之人,能坐上这个位置的谁不是心狠手辣?楚君澜知道,他能问出口,已是最大的仁慈,若她真的反悔,以后只怕会有坎坷的后半生享受——哪个皇帝会准许自己的儿子被人嫌弃?
可楚君澜是真心为了萧煦,并不图什么,也根本不怕王府的恶劣环境。
“皇上的好意臣女心领了,只是臣女心意已决,求皇上赐婚,准臣女尽快入王府照顾世子。”楚君澜端正跪下,郑重的叩头。
景鸿帝垂眸望着楚君澜,眼神复杂又温柔,不由得闭了闭眼。
萧煦是个苦命的孩子,当年他知道徐墨染滑了胎,他还以为自己的孩子已经不在了,后来得知徐墨染生产,只当她与恭亲王有了夫妻之实。
她生下别人的孩子,他彻底放手不闻不问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想不到,他的孩子一直活着,做了十几年的傻子,在王府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长大痊愈后又展现出那般出众的才华,怪不得他会那么喜欢那个孩子,只看到他就觉得喜爱。
他还曾经想过,或许因为萧煦长得肖似徐墨染,才会让他总是见了他便心生欢喜。
只是不想,那是墨染为他生下的孩子。可他与那孩子还没来得及相认,就倒下了。
睁开眼时,景鸿帝一声长叹:“罢了,朕准你正月初六日与萧煦完婚。这几天时间,朕会安排身边的内侍去王府照看。”
“多谢皇上!”楚君澜感激的行大礼。
景鸿帝叹息一声,弯腰搀扶:“罢了,起来吧,你对煦儿情深义重,朕心里明白。虽然朕不能与煦儿相认,但是你也是朕的儿媳妇,朕有许多不得已,只希望你能好生照料煦儿,有什么为难不能解决的,都可以来找朕。”
“臣女遵旨。”楚君澜躬身应是,却不会将景鸿帝的话当真。
真正的皇子景鸿帝都没有过多关注,何况是萧煦这个不被承认的?
景鸿帝安排李德方送楚君澜回茂国公府,顺便传旨。又命赵路带着人去了恭亲王府传旨,并留在王府照顾萧煦至完婚。
楚君澜回到家中时已是凌晨,家里人守岁刚散,徐氏和楚桦也才刚回到致远斋。
听说楚君澜被宫里的大太监亲自送回来,徐氏和楚桦赶忙穿上外袍快步迎了出来。
“父亲,母亲。”楚君澜三步并作两步到近前,刚要行礼,就被徐氏一把抱住了。
“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徐氏一下下的拍抚着楚君澜的背,发现原本就纤细的人又清瘦了几分,心疼的道,“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
萧煦的事楚家早已经知道,虽是不清楚深情底理,也知道楚君澜这些天必定不好过。
没人关心时,不坚强也要坚强,可她一回到家,徐氏什么都不多问,就先给她温暖的怀抱和真诚的安慰,楚君澜压在心里的焦虑就再也忍不住,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娘。”
只猫儿似的叫了一声,就咬着牙不吭声了,可徐氏知道楚君澜哭了。
这么坚强的孩子,遇到大风大浪都没见眨一下眼,如今却无助的掉眼泪,徐氏也跟着泪流满面。
楚桦叹息一声,拱手客气的引着李德方去前厅说话,楚君澜怕楚桦会反对,也擦擦眼泪,扶着徐氏一起跟了进去。
“楚大人,皇上的旨意,命楚小姐与恭亲王世子于初六日完婚。”李德方轻叹一声,“这眼瞧着还有五天时间,府上抓紧时间准备吧。”
楚桦心里咯噔一声,身为臣子,他只能遵旨,可是心里却满是疑问。
萧煦不是还没好转吗,皇上怎会忽然赐婚的?
楚君澜怕楚桦多言,解释道:“父亲,此事是女儿去求皇上,皇上才恩准的。萧煦现在昏迷不醒,他在王府中无人照顾,我实在不放心,方才便去看了看,那情况着实是……不大好。我便想着早日完婚,我也好过去就近照顾。”
“……你这孩子。”楚桦到底不能在内侍跟前多言。
李德方也知道楚家人有话要说,便起身告辞:“楚大人。咱家还要回宫去复命,皇上还等着。”
“我送公公。”
“您留步,留步。”
楚桦客气的将李德方送出了门,折返回来,进门就问:“澜姐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些日京城里流言蜚语都传疯了,都说世子其实是皇上的孩子,世子那天怎么会忽然吐血?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君澜丝毫不隐瞒,将所有情况事无巨细的都给楚桦和徐氏细说了一遍。
“我刚才去王府,正门他们不许我进,我只好翻墙,到了世子屋里,发现屋里没烧暖炕,也没燃炭炉,萧煦穿着单衣躺着,连被子都没有盖,有两个张王妃屋里的老婆子穿着厚实的棉袄在吃酒吃菜,院子里恭亲王安排了六七个侍卫,不许任何人靠近。”
楚君澜擦了擦眼角的泪,囊着鼻子道:“我看恭亲王现在是恨的快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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