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言商没有说话。
芳柔接着说道:“命,是我的,腹中孩子在床边,听着芳柔的那一席话,竟半晌没了反应。
得知芳柔回国,戚言商的想法就是找到她,却没有想过要带走她的孩子。
现在芳柔说要给孩子重新找一个父亲,他心底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大掌一把拽住芳柔的手腕,“你敢!我戚言商的孩子,永远不可能对别的男人叫‘爹地’。”
芳柔讽刺一笑,尽管眼眶挂着泪水。
质问道:“所以,你是要光明正大的娶我吗?”
她倒是想告诉戚言商,腹中孩子不是他的。
但芳柔觉得那样的谎言没有任何的异议,毕竟戚家势力在那儿,想要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谁,真的易如反掌。
她不想做徒劳的挣扎。
“凭你,也配?”
男人态度冷漠,一句话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让她再度认清现实。
芳柔摇了摇头,依旧保持着笑意,“是,我不配。
所以,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就是我的忌日是吗?”
她深吸一口气,倚靠在床头上,偏着脑袋看着窗外,“慕姐虽然能保护我,但保护不了我一辈子。
只要你想带走孩子,就有一百种方法,我阻止不了,慕姐也阻止不了。”
芳柔纤长细指覆在隆起的腹部,叹了一声,“若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我希望戚先生……” 话顿了顿,抬眸,坚毅的眼神望着戚言商,“能让我好好陪伴孩子一阵子,让他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来到世上。”
手摩挲着腹部,“到时候,希望你不要告诉孩子我是孩子的妈咪,我不想孩子生活在无尽的痛苦中。”
为了躲避戚言商,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
那是她血脉至亲,被亲手扼杀,芳柔很痛苦。
老天恩赐,让她能再一次拥有一个孩子,这一次,芳柔无论如何也不会在将孩子早早地扼杀了。
她觉得自己是罪人,觉得自己对不起孩子。
所以,刚才对戚言商说的都是真心话。
慕浅能保护她一辈子,但却不一定能能护住孩子一辈子,如果有一天孩子真的被戚言商带走,那么于她而言,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眷恋的了。
戚言商眉心微蹙,眉宇之间些许化不开的阴郁。
垂在身侧的手不安的攥了攥,面对女人的话,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接。
半晌,靠近小女人,大掌捏着她的下巴往身前一带,冷声道:“想死?
那也要看我戚言商同不同意。
芳柔,你给我记住,有我戚言商在一天,你的命就不属于你自己。”
他迫使着女人抬头对着他的眼眸,她那红肿的眼眶氤氲着泪光,染湿了睫羽,泪水潸然而下。
哽咽道:“戚先生,你能有一百种方式带走孩子,我无力阻止,但我也有一百种方式去死。
从此以后,每当你看见孩子的时候就会想起你是怎么逼死孩子的母亲。”
她忽然笑了,笑容极尽嘲讽,“我奈何不了你,却能让你一辈子生活在内疚之中。
哈哈……” 小女人笑出了声,却阻挡不住眼眶里涌出的泪水,接着说道:“那种滋味,大抵是对你最大的折磨。
你说是不是,戚先生?”
两人距离很近,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戚言商那幽深的瞳眸释放着怒意,气的面部肌肉微微颤抖着,捏着芳柔下巴的手越发的用力。
“芳柔,算你狠!”
他一把甩开她,居高临下的站着,忽然邪魅一笑,“你死又怎样?
我戚言商手上染的血还少吗?
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何来愧疚一说,你真的是太高看自己了。
我不仅不会内疚,还会给你的孩子找一个后妈,永远叫别的女人为‘妈咪’,哪怕他到老死的那一天都不可能知道他有这么个下贱的母亲。”
芳柔脸上的笑容忽然僵硬,止不住的双手紧紧攥住被褥,气的浑身发抖,眼眶里泛着猩红血丝,似看着仇敌一般死死地注视着戚言商,“比谁狠,我自愧不如。
只要戚先生觉得问心无愧就好。”
说完,她躺下,盖上被褥,“戚先生,我困了,麻烦你出去。”
她背对着戚言商睡了。
戚言商站在那儿,很久很久,方才抽出纸巾擦拭着地上的血渍,捡起匕首离开卧室。
下午,戚言商有事离开,但晚饭之前又回来了。
慕浅下班回来之后直接去卧室找了芳柔,芳柔已经恢复状态,故作轻松。
“慕姐,你下班了?”
“嗯。”
慕浅点了点头,拉着她问道:“怎么样,戚言商来找你了吗?”
“找了,还受伤了。”
“受伤?”
“是的。
我按着你说的……” 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慕浅,只说了她‘自杀’被戚言商阻拦,但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没有再说了。
慕浅原本很是担心芳柔,听着她的话之后,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那就好。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的。”
晚上,几个人一起用餐。
“唔……” 正在吃饭的芳柔吃着吃着,额头沁出了汗渍,因为坐在慕浅的侧面,她低头吃着饭,额前发丝遮住了汗渍,慕浅根本看不清情况。
但坐在她对面的戚言商却早早发现了,还以为她是过度紧张造成的。
突然一声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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