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村路上走的时候引来不少人的注意,关系稍微近一点的主动上前问尹凯旋是谁,问是不是鞠静对象,鞠静都很有耐心的解释清楚。
她是解释清楚了,听的人信没信可就没有人知道了。
到家后鞠灵才知道尹凯旋为什么行李这么少,原来他们在火车上太粗心大意,行李放到行李架上后就没再看,下车的时候才发现少了尹凯旋的皮箱。
“连在哪一站被人拎下去的都不知道,上车下车那么多人肯定是找不回来了”,鞠静叹息着说道。
鞠灵瞅瞅尹凯旋已经被汗水阴湿的白色t恤和运动短裤,转头又悄声问鞠静:“那他在咱家穿啥?你要带他去买么?后天才有乡里的大集,去镇上今天也没车了。”
她没刻意压低声音,尹凯旋把她的话全都听了去,乐呵呵道:“不用那么麻烦,还乱花钱,家里有我能穿上的借我穿几天就行。”
家里只有鞠文启的衣服他能穿上,然而鞠文启的衣服都又土又旧,有的还打着补丁,尹凯旋能不嫌弃?
事实证明,尹凯旋还真的没嫌弃。
鞠文启的一摞衣服里面,他就单挑出一件下摆磨出好几个小窟窿,后背和腋下留下一圈一圈洗不掉的汗渍的短袖和一条左边大腿上跟蜈蚣似的缝了长长一条的深灰色长裤。
换上衣服一瞧,得,跟刚从地里回来的村里人一模一样。
稍晚一些鞠文启夫妻从饭店忙活完回来见到尹凯旋也给吓一跳。
不是说城里孩子么?不是说家里条件挺好的么?到底是哪里整错了,眼巴前这黑不溜秋的小伙子怎么跟他们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呢。
城里孩子应该什么样,鞠文启夫妻可以参照的对象只有乔玦,尹凯旋跟乔玦实在太不像了。
“这孩子咋这么黑?你家那块儿热吗?”鞠文启憋不住问道。
尹凯旋也没黑到很突出的程度,要真比起来他可比鞠文启和张永梅白,就是太出乎鞠文启的想象了他才这么问的。
尹凯旋乐乐呵呵的解释道:“我就是有点儿不禁晒,一晒就黑,捂几天就能白回来。之前我跟...”
“爸,我们这还没吃饭呢你少问几句吧。也没谁规定咱屯子里的就一定黑了吧唧城里的就一定白不呲咧”,鞠静忙插话道。
她是怕尹凯旋嘴太快说他们这些天一直在外边儿玩根本没在云河县。其实人都已经平安回来让爸妈知道也没什么,就是需要解释的太多她嫌麻烦,还不如不说呢。
给尹凯旋的接风宴相当丰盛,有鱼有肉有排骨有肘子,都是用今天满月酒剩下的食材做的,味香量足,再加上鞠文启夫妻搁一边儿一直劝多吃,尹凯旋这一顿光米饭就吃三大碗。
张永梅还要给他盛第四碗的时候鞠静实在看不下去把碗截下来。
“大晚上的吃多不消化,差不多行了。”
鞠文启和张永梅觉得招待客人就一定得热情,人家客人没说吃不下不吃了那就得给人家碗填满,鞠静突然这一下子就叫鞠文启有些不满。
他道:“这么大的小伙子吃撑了过俩小时准饿,现在才六点多也不晚,再吃一碗也行。”
“那就饿了再吃呗,干啥非得一次吃到撑啊!”鞠静回怼道。
眼瞅着二姐和老爹都要急眼,鞠灵正要开口挡一下子,不想尹凯旋先开口说道:“伯父,我真的吃不下了。其实吃完第二碗我就饱了,实在是伯母手艺太好做的菜太好吃我才没忍住吃的第三碗,再吃可就到嗓子眼儿了。”
瞧这小嗑唠的,多招人稀罕,即化解现在的尴尬局面又变相的夸赞张永梅的厨艺,哄的一家子人都开心。
吃完晚饭张永梅和鞠文启要去饭店,尹凯旋也要去。他自己去不行还非得拉着鞠静,最后家里就只剩下鞠灵一个人陪奶奶。
行吧,正好安安静静写暑假作业。
村里来个好说话的外人是什么样?大概就是此刻尹凯旋在鞠家饭店的模样。
他坐在一张椅子上,村里不少白天下地没累着的人围在他身边,一大群人乐乐呵呵的聊天说话,天南海北天上地下聊的特别开心。
听说尹凯旋以前没来过乡下没下地干过农活对农村生活几乎一无所知,本来对大城市来的人还高看一眼的村民立马来了精神,在自己的地盘完全掌握节奏,一个一个都要带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臭小子见见世面。
这个要带他去铲地,那个要带他去拔草,还有人要带他放牛开拖拉机,尹凯旋来者不拒全都兴致勃勃的应下来。
他跟林德志被村里人围着不一样,林德志那口稀碎的普通话严重影响他跟村里人交流,尹凯旋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他一个人跟一群人唠完全无障碍。
饭店关门他还意犹未尽,跟好些人说明天再聊。
鞠家大小两个能睡觉的房间,也好分配,男的一屋女的一屋。睡在张永梅用不能穿的衣服拼出来的褥子上他也没不自在,还说这褥子拼的特别具有艺术气息,给根本不懂啥艺术气息但知道被夸了的张永梅乐够呛。
第二天尹凯旋还真的跟村里人下地干活儿去了!
他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鞠静根本拽不住他。
不把干活当干活纯碎当成玩还真的不多累,至少尹凯旋给人的感觉是他一点儿不累还乐在其中。
下地拔草,背着喷壶给黄豆打药,开着手扶拖拉机跟人家去大河边儿给水田泵水,好些跟他一个岁数的村里孩子都没干过的活他全都享受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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