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按照吴争的意思,被迅速执行下去。
可让吴争、特别是张煌言意外的是,除了通告中参战每人二十两的赏银被民众领走大部分外,伤亡的抚恤银,仅被领走了不到三成。
这确实很奇怪,有钱不拿,脑子有病?
为此,吴争特地传来负责分发抚恤、赏赐银子的马士英,问明原因。
马士英回答道:“回王爷话,那些伤亡者的家人,皆异口同声,不受官府的抚恤银子。”
“为何?”张煌言问道。
“民众皆言,他们的亲人是为国战死,这是荣耀,不容亵渎!既然官府已经明示,老人、遗孤皆由官府负责赡养,他们就不该再受官府抚恤银子。”
吴争闻听,怅然叹息道,“经此次变故,秀水民众已经有此觉悟,虽得百万金亦不换……玄著兄啊,这才是我们急需要的。”
这次,张煌言点头认同道:“王爷所言甚是,民心可用!”
……。
三天后,在秀水县衙前的广场上西北角,搭起一高台,围观民众人山人海。
陈洪范及一百八十九个清兵俘虏被押至台下,那儿已经摆放了一整排的树桩。
张煌言以大将军府按察使的身份,直述罪状,判处一百八十九人汉奸犯卖国罪,斩立决时,围观所有百姓暴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当着以万计的民众,一组组人被拽至树桩前,将头侧按压至树桩上,然后一刀挥下,身首异处,血如泉涌,四处迸溅,这种视觉的冲击,恐怕看过之后,终生难忘。
正如吴争说的,必须要让世人铭记今日,何事可为,何为不可为!
这种惨烈的景象,今日之后,将随风传遍天下。
这不同于满清的屠杀,这是义兴朝大将军府对汉奸叛国者的判决,正义的判决,震慑人心的判决!
被一块破布塞住了嘴巴的陈洪范,眼睛瞪得如同死鱼的眼珠。
他是真想求饶,这三天里,他在衙门牢里无数次地叫喊要见吴争。
开始时,看守他的府兵还真替他传话给吴争,结果换来的是吴争的一脚踹。
自此,看守府兵再不理会陈洪范,听得烦了,就一脚踹去。
此时,他跪在台下,亲眼目睹着一百八十九人,在他的面前身首异处,他已经吓得全身瘫软,便溺shī_jìn。
眼见一百八十九人都被处决,他明白,接下来便轮到他了。
他拼尽全身力气,挣扎起来,回头向台上吴争使劲地“呜呜……呜呜呜呜”。
吴争一直只看不说话,他是大将军,执行的是军法,而判决这些地人,显然不在他的权力范围之内,需要的是张煌言,按察使,掌一省刑名按劾。
不过此时看见陈洪范垂死挣扎,吴争微笑着站了起来,走到台边,俯视着背缚双手、仰望自己的陈洪范道:“你罪该万万死,可惜,你只有一条命……原本刑名事,本王不想涉及,但眼下破个例,本王给你透露一点……你今日不会死。”
陈洪范大喜过望,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可接下来,吴争又道:“本王还能透露给你多些,你明日也不会死,甚至……后天也不会死!”
陈洪范刚露出的笑意渐渐僵硬,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突然死命地“呜呜……呜呜”着,然后转身,冲着台前的一颗树桩,一头撞去。
可身后左右都站着看守他的府兵,自然不容他得逞。
是什么让这个怕死了一辈子的活秦桧,突然萌生了自杀之决绝?
吴争没有揭开谜底,而是慢慢走回座位,右手一引道:“张大人,请!”
张煌言起身,执判决书大声宣读起来,“……鉴于陈犯洪范罪大恶极,百死莫赎其罪行,经会稽郡王允准,本官判决,陈犯洪范交于秀水百姓代表江南汉人对其施以处置……。”
这下,台下民众沸腾了。
人潮突然向前涌来。
张煌言不得不示意台上府兵,击锣以警示。
躁动的人潮一滞,张煌言趁着这空隙大声道:“三日……三日之内,陈犯洪范不得死,胆敢在三日内杀死陈犯者,以汉奸罪论处……。”
张煌言挥了手道:“放人!”
府兵们随即割断捆绑陈洪范的绳索。
至此,台下民众就算是傻子,恐怕也清楚官府的意思了。
人潮再次躁动起来,瞬间淹没了陈洪范。
……。
回到县衙内。
张煌言问道:“王爷这又是何意?”
吴争优哉游哉道:“让民众亲手杀死陈洪范,比官府处决,更有教育意义,不是吗?”
张煌言懊恼道:“我还没听说过这等判决,还出自我的口中。”
吴争哈哈大笑道:“玄著兄,你放心,今日你的宣判,必将传颂于后世,做为处治罪大恶极的汉奸卖国贼的先例,当为后世人借鉴!”
张煌言狠狠瞪了吴争一眼,道:“我算是知道了,你就是想将这恶名,让我来背!”
吴争摇摇头,正色道:“法遂人意,这人字,不是个体,而是群体。所谓法不责众,今日玄著兄迎合民意做出的判决,何来恶名之说?谁敢言玄著兄枉法,本王先撕烂他的嘴……况且,陈洪范之罪,江南汉人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就算手段溢出了律法,可律法也是人订的,修改一下……哈哈,修改一下就是了。”
说到最后,吴争自己都笑了起来。
引得张煌言不禁莞尔。
想想也是,陈洪范为祸弘光朝,说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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