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强拜伏道:“罪臣孙正强擒获清廷太仆寺少卿陈洪范,献于王爷!”
吴争是被孙正强的话惊到了,惊得不是孙正强乞降,而是那个背对着自己,瘫坐在甲板上的那堆“烂泥”,竟是陈洪范。
陈洪范?老熟人啊!
吴争一愕之后,迅速走上前去。
围着陈洪范转了一圈,没错,就是这厮。
吴争用脚尖挑了挑陈洪范的下巴,确认是陈洪范没错,“来人,将这活秦桧拿下!”
上来四府兵,两个迅速将陈洪范按压之后,再拎着他的后脑勺的发辫,将他的头拽起,另两个将刀左右交叉,架于陈洪范脖颈。
吴争笑道:“没想到吧,陈洪范,本王与你又见面了。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你想想,这次本王该怎么拾掇你?”
陈洪范脸色苍白,两腿簌簌发抖,惊惧地看着吴争。
吴争的手刚伸出,陈洪范就急叫起来,“别打我……别打我……。”
吴争哑然失笑,“看来你在清廷混得也不舒坦啊?多尔衮仅用区区一个四品太仆寺少卿就将你打发了?”
陈洪范哭了,涕泪交流,他抽噎道:“罪臣知错了,罪臣愿意反正……。”
吴争轻轻叹息道:“虽说在弘光朝时,你也不招人待见,可终究是一个正经的太子太傅……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活秦桧,让本王奈何?”
就算是傻子都明白,但凡位越高者,遇到这种情况暴怒还好,一旦平静,结局可想而知。
陈洪范急得拼命挣扎道:“王爷……王爷……,容我把话说完,罪臣有无数清廷机密禀报王爷……只求王爷能饶我一命。”
吴争哂然,轻挑眉毛道:“哦?”
不想,边上趴伏的孙正强突然开口道:“罪臣禀告王爷,陈洪范所知之事,罪臣都知道,罪臣愿意毫无保留地向王爷全都吐露出来。”
吴争哈哈大笑,手一摊对陈洪范戏谑道:“瞧瞧……瞧瞧……本王对你也爱莫能助啊。”
陈洪范冲着孙正强大骂道:“狗贼,枉我视汝为友……你就如此想要置我于死地乎?”
孙正强抬头反诘道:“呸……与你为友,不如与畜生为友,来得更安全。陈洪范,今日若换作是你先起意动手,做得定会比我更绝,你这等卖国、卖友之徒,某羞于汝为伍!”
陈洪范突然意识到,孙正强走了这一步,断不会容自己活下来。
这换作是自己,也会这么作。
可陈洪范确实不想死,他不再理会孙正强,嘶哑着嗓音,对吴争道:“王爷……王爷容我说完,我还有孙正强不知道的事,可以说与王爷听。”
这下孙正强诧异了。
吴争呵呵笑道:“哦?说来听听。”
陈洪范立马腆着脸道:“还请王爷许诺,饶罪臣一条狗命。”
吴争仰头打了个哈哈道:“本王都不知道你要说得是什么事,如何来判定值不值得换你活命?”
陈洪范是真不知死活,他道:“我知道清廷摄政王多尔衮和太后之间的密事。”
吴争愕然,这厮是真不知羞耻啊。
竟想拿着这等男女私事来作为活命的筹码。
吴争突然脸色一寒,喝道:“多尔衮与布木布泰的私情,对本王来说毫无兴趣……本王此时感兴趣的,是该怎么发落你……来人,将他严加看管!”
“王爷饶命……罪臣还有许多秘事……。”
吴争朝码头上望了一眼,战局已经非常明显,随着八十多府兵生力军的加入战场,清兵已经被有效地集中起来,控制在一处,歼灭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于是走到孙正强面前,沉声喝道:“抬起头来。”
孙正强依言战战兢兢地抬头,可目光却不敢正对吴争。
吴争打量了一眼道:“你与陈洪范为何会出现在秀水?”
“罪臣与陈洪范奉清廷之命,来南边购置火器。”
吴争皱眉道:“鞑子也想组建火器军?”
“是。清廷已经筹建三千九百火枪新军,这才命罪臣和陈洪范前来购置火器……对了,之前清廷从海路已经购置过一批,不想在陈钱山一带水域遭遇海盗,船带货尽数被劫,清廷无奈之下,才传令让我二人由陆路购置,再从运河转运北上。”
吴争心里一动,这么说来,王得仁还真干了几笔大买卖了?
不过脸上不动声色,继续问道:“你们经陆路购置了多少火器?”
“回王爷话,共计火枪五千五百杆,大小火炮七十八门……王爷,此时这些火器除了用于东、西城门之外,皆囤在码头,罪臣可以引王爷前去查验。”
“不必了。”吴争微微皱起眉来,“这么大数量的火器,你们又是从何购得?”
孙正强见吴争皱眉,唯恐吴争突然变脸,心惊胆颤地答道,“是太常寺少卿汤若望联络的南边红番(葡萄牙人)购置的,因怕被海盗海路劫掠,由番商以战船将火器运至乍浦,再由我们派人经平湖运至秀水,本是分批从运河北运的,可陈洪范想省些沿途打点银子,就……。”
汤若望?吴争有些震惊。
这名字对于吴争而言,非常熟悉。
汤若望是罗马教会的传教士,说起来,与卫匡国是“同门”,只是国籍不同,卫匡国是意大利人,而汤若望是德国人。
崇祯七年,汤若望协助徐光启、李天经编成《崇祯历书》一百三十七卷。又受命以西法督造战炮,整理出大炮冶铸、制造、保管、运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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