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听闻,有些急不可耐了,打断陈守节道:“这些火炮有几门,弹药多少,如今在何处?”
“在松江府。草民得知扬州陷落后,强忍悲痛,下令船队启航,从长江入海,在海上漂泊了近半个月后,草民将八船火炮运至松江府藏了起来。”
“为何?史阁部不是下令运至杭州府吗?”
“草民该死,草民想着以这些火炮,为史阁部和家父报仇。”陈守节哽咽道,“可后来清军一路南下,势如破竹。草民发现,松江府四周再无明军可以依托时,也就寻思着把火炮运回杭州,助明军守城。可刚装运上船,哪想到在杭州监国才半年的潞王转眼间降了清,同时降的还有淮王,草民只好放弃,将火炮运至盐官一个无名的小村落边上藏匿了起来。”
吴争皱眉道:“那你可以将火炮运至绍兴府,助鲁监国抗敌啊。”
陈守节激愤起来,“大人,除了先帝之外,多少朱氏皇室,先后投降鞑子?绍兴府与杭州府相比,不过是弹丸之地,草民如何能把这些依为复仇凭仗之物,送去绍兴,再被他们转送给鞑子,换取名利?”
“那你为何现在向本官言明此事?”
“草民也思虑了很久,火炮虽然犀利,但终究不能长期存放,特别是火药等物。再拖下去,那就是八船废物。所以,草民想着,如果大人日后能象在绍兴府那样执意抗清,草民就愿意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吴争有些动容了,拍拍陈守节的肩膀道:“虽说你擅自藏匿国之重器,但细想来也有情可原。不过对本官而言,你不仅无过,反而有功,不然,这些火炮也没本官的份了。”
说到这,吴争正容道:“对于抗清之事,你尽可放心,本官是从嘉定府死尸堆中爬出来的,本官的亲叔嘉定总兵就在嘉定城中殉国,你想炮轰扬州城,本官想率军扫平嘉定府,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是同道。”
陈守节眼睛一亮,“吴总兵是大人的亲叔?”
“是。”
“谢大人收留!”陈守节正而八经地双膝跪地,向吴争施了磕拜之礼。
吴争没有避让,生受了此礼。
此礼,代表着君臣、主仆、上下,从此分明。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究竟有多少门火炮?”
“回大人,大小火炮共计六十三门,装置于四条大船。其余四条大船,皆是引捻、纸媒、火药、弹丸等物。”
吴争再次眼珠子突出,六十三门?
天啊,史阁部,你在天之灵受我吴争一拜。
若非你将这些火炮运出扬州,恐怕此时早已落入鞑子之手,来日就会落到明军,包括自己的头上。
从这一点上来说,自己确实该感谢。
吴争看着陈守节问道:“令尊为史阁部训练炮兵,你是否能为本官训练一支炮兵出来?”
陈守节道:“属下多年追随先父,不仅是属下,犬子也深谙火炮之技。属下父子定为大人训练些一支精锐之师。”
吴争心中大喜,握着陈守节的双手道:“好。有你这句话,本官放心了,咱们这就出发前往盐官?”
“属下听大人的。”
吴争转送大喊道:“池二憨。”
“在。”
“速往东城。”
……。
回到东城之后,吴争下令盘查上万降军中会操炮的士兵。
许以每月三两的饷银,并原军职上升一阶等优渥的条件。
一个晚上下来,上万降军中,会使炮的仅仅六十七人。
天色刚亮,吴争便带着他们悄悄出永昌门,前往盐官。
一个时辰之后,吴争一行来到贺家埭。
这是条叉路,往东是去盐官,往东北通往嘉兴。
刚要折东,就见对面东北方向,来了一小队明军骑兵。
吴争立时下令停止前进,这个方向而来的,一定是兴国公王之仁的军队。
果然,远远地传来王一林的声音,“吴大人留步!”
吴争策马迎上。
“王千户,为何是你亲自前来传信,难道战事有意外发生?”
王一林在吴争面前勒马,“吴大人这是要去哪?”
“去盐官,我留了一队骑兵在那,用来策应兴国公和我部撤退之用。”
王一林能听明白吴争的话,在盐官留下一支骑兵,作用无非就象吴争说的。
万一有不测,用来掩护撤退。
所以,王一林感激地说道:“吴大人有心了。”
“王千户这是……?”
“吴大人,多铎到了。”
吴争一惊,“这么快?鞑子到哪了?”
“嘉兴城外,与原来预料的不同,多铎所率鞑子远不止三千人。”
“那是多少?”
“鞑子军队至少有万人,明军降军远在五万人之上。”
吴争头“嗡”地一声,急问道:“哪来的那么多军队?之前打探的情报,不是说只有三千鞑子和三万降军吗?”
“刚得到的消息,多铎南下时,济南府鞑子收编了灵山、安东两卫明军,于是便会合于一处来了杭州府。昨日傍晚到达嘉兴城外五十里,兴国公得到斥候禀报之后,已经部署防御,但嘉兴城城防低下,甚至不及杭州城,故兴国公派我传信给越国公,随时准备撤回绍兴府。”
吴争急道:“那杭州城怎么办?刚刚光复,难道就要再次沦落鞑子手中吗?”
王一林无奈地叹道:“来不及了,就算越国公此时立即出兵,等赶到嘉兴时,恐怕也来不及了。兴国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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