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间,处置两位官员,且牵连甚广,叫好些安逸度日之人,惶惶不安。
翌日,秦国再出新法。其中之一的内容:重视佃农,多种布帛和粮食者,可让其人免除劳役和赋税,还有那垦荒者,尤要重赏,只教百姓拍手称颂。其他新法,教这一条喜悦,迷了眼,亦是不曾细看。
这只是百姓高兴的原因其一,其二嘛,便是那秦王居然早已订下了王后,可堪称奇。与秦王同岁的家中,孩子已是咿呀学语,偏生秦王毫无动静,可把老秦人愁坏了,天仙一样的王,怎可真去得那月上孤住。
前些时日里,秦国新来的神仙一样的公子,方才入城,便与王秉烛夜谈,后同入王宫,随即便有了新副丞相,成就了百姓的茶余饭后谈资,王莫非是好龙阳啊。
可真吓坏了一群老秦人,心当真是痛极了。如今这新王后的出现,堪称是枯木再逢春,柳暗又花明啊。
百姓做何想法,秦王宫中的人是不得而知了,若是不小心听上几句,怕是也要附和两声儿,叫道一句:说得好。
只是眼下的他们无暇顾及此谈资,个个是忙得晕头转向,不开可交。
只因新法初行,除却借是发作两位官员,连带之人之外,后来的法,可谓是寸步难行。便是秦王出面,亦是阻碍颇多。
就好比眼下的陆清尘,虽说新法颁布下来,百姓亦是奔走相告,异常欢喜,可眼下的情况,着实让人看不出欢喜的样子来。
几分审问之下,为着几块荒地,竟然是两方人在私下斗殴,且皆有伤患。真当秦国新法,是那酒楼说书人的册子啊。
陆清尘望着眼前的百姓,额头流着血,不说缺胳膊少腿,亦是行动多有不便,起因便是争荒地。果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前因后果明了,陆清尘当即着人,拿下了闹事者,那起哄之人,重判之,余者,皆次之,无一人落下,因开荒而带来的喜悦,瞬间被冲刷干净,剩下的只有对法的敬畏。
将闹事者判了的陆清尘,与余下百姓一拱手道:“乡亲们,清尘想知晓,为何荒地如此之多,却无人愿意开垦,即便无现在的新法,亦当能养活一家子才是啊。”
被方才那行刑场面镇住的百姓,对于陆清尘的问话,无一人敢上前回话。
百姓皆视其作那天降惩罚之人,故不敢靠近,几番推搡之下,一位年青人被‘挤’了出来。
青年泛着一张白脸,试着与陆清尘搭话,见对方始终不落的笑容,心底的害怕,慢慢淡了些,他有些紧张的与其拱手道:“回陆副丞相的话,实是因荒地难耕,而良田却与我们无关。”
陆清尘再躬身一揖,后问道:“敢问兄弟姓名。”
那青年显然是一愣,显然是面前之人的铁面之下,如此随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随后答道:“小民名叫黑子,生来有几分黝黑,父母便如此起了名,倒叫陆副丞相笑话了。”
“爹生娘养,名字乃是父母的爱赠,岂是清尘好笑话的,黑子兄弟不必过分小心。”陆清尘佯怒,一脸正色道。
黑子显然是头一回听人如此说来,有几分感动的意味在里头,是以接下来的问话,他当真是用尽全力在回报。
“黑子兄弟,方才你说的荒地难耕,而良田却与你们无关,是何道理,可能与我细说一番。”说着话的陆清尘拉着黑子,席地而坐,后者开始还有些如坐针毡,在陆清尘的引导之下,渐渐安稳下来。
黑子一脸难色中夹杂几分灰败之色,口中徐徐说道:“陆副丞相,这田地不是开了便能种的,比如眼前这一片,方才虽是你争我夺,可也是无奈之举。”
“哦,何以见得,还请黑子兄弟与我细细说来。还有一事,黑子兄弟,清尘见你年纪比我略小,不若便叫我清尘大哥罢,这丞相二字,亦不过称呼罢了。”
黑子一脸局促,想要起身,陆清尘将其拉了回来,道:“黑子兄弟,清尘是真心相交。不必如此。”
激动得脸都红的了黑子,深吸一气,接着说道:“那黑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清尘大哥。”
“好,黑子兄弟。”陆清尘亦是一脸的喜意。
彻底放松下来的黑子,又陆续说道:“清法大哥,方才说开垦荒地,实是无奈之举,究其根本,只有两点,其一:便是家无良田,其二:便是秦王的新法重赏了,即便荒地不好种,大家伙儿亦是想要拥有一分自家的地的。”
顿了顿的黑子,望了一眼陆清尘,见对方望着他,并无打断之意,又接着说道:“家无良田,因着皆在那权贵人家手中,到我们手上的,真是少之又少啊。”
说这话之时,尽管压低了声音的黑子,还是偷偷瞧了眼,见并无他所形容之人,松了口气,又接着道:“荒田地难耕,其一:便是那土地不肥了,至于要怎么个肥法,嘿嘿,还需多多的老秦人,夜香才够肥土呀。”言及夜香,黑子自觉有损神仙公子的颜面,却不想,后者亦跟着大笑起来。
“哈哈,黑子兄弟,还请接着往下说。”
黑子便接着往下说道:“清尘大哥,这其二:便是田中水,旱者便滴水皆无,涝者几乎能淹没全部的庄稼,当真是难为。这样的田地比那道路还差上几分,教我们如何安生。”
道路二字,使陆清尘忆起初到秦国的路上,所见所闻,他问道:“为何会如此,多水之地灌溉过去,岂不两全其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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