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秦雪抹干眼中的泪水,陆扶桑与陆若木,已经冲了过去。
不同于先前见着秦昭世的开心,此时他们的眼中还多了一种濡慕的神采。
陆清尘俯身将两个孩子抱起,待走近秦雪之时,复又将两个孩子放了下去,一把将秦雪揽住,道:“阿雪,清尘也想你了。”
喜极而泣的夫妻,相拥在月下,身边两个孩子绕膝而行。陆逢年的屋子,亦在此时燃起了灯火,属于他们的仲秋,此时方才开始......
......
悄悄离开的洛惜贤二人,行走在月色下的青石街上,好长一段路,方才反应过来,洛惜贤问道:“昭世哥哥,徐岚之他们呢?”
秦昭世牵着她的手笑了笑,回道:“惜贤不若再猜上一回?”
徐岚之此人,行事沉稳,素日里是个沉默寡言者,是以造成了诸多误会,譬如:上哪家的门,那一家的阍者,首先便以为徐岚之,又上门抄家了。诸如此类种种。
因此近的便说在秦国栎阳城里,见者若非必要,无不绕道而行之,是以也间接的造成了,徐岚之如今年岁二五,依旧无人敢应下婚娶之事。
谁家会舍得将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丢了的姑娘,嫁给这样一位人见人怕的冷面之人,不消说外头,以后找不着一道出门上香之人,便是家中,成日对着这样一位丈夫,约莫得冻死在家中罢。
观其家中父母忧心的现状,不难猜想,徐岚之近来有些许异常的举动,在常人看来又十分正常的事,洛惜贤心中便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
吃惊之余,又觉得乃是人之常情,毕竟,如徐岚之这般年轻有为,仍未婚配者,实乃少数,若说不着急,那定然是假的。
而徐岚之家中父母实在是忧心不已,对其放了狠话,道:若是徐岚之再找不着合适的姑娘,便不许他归家,且要求将侍卫统领一职辞去。再如何体面,也无他们继承香火重要。
将前后关节串连起来的洛惜贤,佯作卜算的模样,右手掐指,摇头晃脑的说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也。不过我观公子相貌堂堂,倒可破例一说也。”
黑灯瞎火的路上,旁边有经过的行人,闻言驻足,循声望去。
但见洗白如练的月华,由秦昭世的身后打来,照耀在其身后,行人心中只余下一个想法: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但见二人渐行渐远,方才想起,那人乃是他们的秦王。
秦昭世在贫嘴这一事上,从未赢过洛惜贤。
属于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者,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甚,秦国在风雨飘摇之时,有这样一位君王,倒是种幸运。
他人之私事,亦不好多提,更遑论用以打趣,各人心知肚明便罢了。常言道:不可背后论人事非也。
止不过与国事有关之事,还是可以提上一提的。眼下便有一件事。
洛惜贤回头望了一眼,早已消失在眼中的丞相府,问道:“昭世哥哥,你是当真愿意放清尘公子归家了吗?”
秦昭世亦跟着回头望了一眼,瞧不见的丞相府,回道:“惜贤啊,此事说来是昭世的疏忽,今日来丞相府,昭世深感自身罪大恶极也。”
眼见洛惜贤面上带着不赞同的神色,他又接着说道:“惜贤今日可有感触?”
洛惜贤深叹一气,道:“确是深有感触。”
秦昭世将牵着的手轻举,对着月光,不同于寻常女子的白皙,洛惜贤的手上有许多的茧,常年练习各种兵器所造成的,最为明显的,乃是其使用罗经仪所磨出来的。
仔细摩挲着手中的茧,秦昭世心下大为感动,又带着几许伤怀,这些茧,多数为他而留,若非入了秦国,亦无需这般操劳也。
许是心有所感,洛惜贤回握住秦昭世的手,说道:“昭世哥哥,惜贤只做自已愿意且想做之事,并无任何人能勉强于我。先前寻清尘公子来秦,亦是如此,昭世哥哥无须介怀也。”
见其乃有几分愁眉不展,便问道:“昭世哥哥可是不信?惜贤现在便去将清尘公子撵走,这下总该相信了罢。”
哭笑不得的秦昭世,连忙伸手拉住转身欲回头的洛惜贤,道:“惜贤莫要调皮了,省得孩子们跟你学得,成日的在宫中捣乱,教宫人们叫苦不迭。”
洛惜贤轻哼一声儿,道:“看在你将要失去一位国之栋梁的份上,这次的口中无礼,便先放过你了。说罢,你究竟如何打算的?我亦只推算出,有秦国丞相有更替之事,个中内情却并不知晓。”
秦昭世笑道:“你呀,真是太过于忧心了。此事尚无定论呢,止不过是清尘与我私下提过一次,被我压下了。今日来丞相府,方才知晓,当时拒绝了什么。
清尘于我秦国,乃是一位国之栋梁,若是少了他,我秦昭世少的是一位左膀右臂,便是缺胳膊断腿儿,亦能继续生活下去,直到长出新的四肢来。
可是清尘于如今的陆家,乃是一片天。瞧陆老太爷身子骨健壮,可是他已年近古稀,早早便应逍遥之数,仍在为孙儿、曾孙儿之事操劳,实是昭世的不该也。
当初只觉得将阿雪托付于他们,用是打着为阿雪寻一个好夫婿之意,可如今教清尘常年在外奔波,一年到头,也无几次着家。若是哪日清尘倒下了,如今的陆家,便是天榻了下来。一片灰暗也。
定有人会说,年轻之时,便应拼尽全力去奋斗,去争取自家的一片天地。何苦这般恋家也。其实不然,清尘而立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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