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为之一静,屋内打喷嚏的人同样屏住了呼吸。
好在苏季不过是随口一问,洛王叶不知为何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四下探望一眼,道“苏季公子,此处不是谈事的好处,不若与本王一道移步如何?”
苏季不着痕迹的摸了一下,湿透的后背。不假思索的回道“洛王言之有理,季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周则是无人在意其想法的,不甚在意的跟在二人后头。
几人径直望往政事厅,行至一处绿荫时,与苏季一道在此处歇息,洛王叶突然之间发现沈周一般,问道“沈周大人,你怎的在此处,蓟城是太平到了如此地步,作为蓟城的治理官员,怎会有如此闲暇?”
沈周闻言,心口一哽,一口老血几度欲喷涌出来,究竟是谁不务正业了?洛王叶还有脸提起此事,他沈周上接君王,下接百姓,甚是不是为了洛国考虑了。
如若不是看到世子去世不久的份上,他早甩袖离去了,念在此时的洛王叶神智有些失常的份上,他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原谅了。
沈周在心中如是安慰道自已,随后回道“王,沈周是送苏季公子过来的呀。”
洛王叶瞧着不太清醒的样子,皱眉回道“是吗?既然如此,苏季公子在此,你且先回去做事罢,莫误了百姓的大事。”
沈周见洛王叶虽然仍是迷糊的,但是心中仍记挂着百姓,欣慰不已,带着轻快的步伐离去了。
苏季在一旁若有所思,洛王叶见沈周离去,亦大步流星往政事厅行去。苏季忙跨步追了上去。
洛王叶有些颓废的跪坐在几案上首,苏季垂手拱立在其正下首。方才能说的话,在来时的路上已是说得差不多,此刻二人直奔主题。
苏季问道“洛王,对于洛国目下的情形,不知你有甚看法?”
洛王叶掀起几乎快要合拢的眼皮,回道“本王无甚看法,如今只愿为我儿子婴报仇血恨,以尉他的在天之灵。”
政事厅的内间,一人悠哉悠哉的喝着极是苦涩的茶水,并分眉头不皱,只觉心中欢快无比,总算是摆脱俗世枷锁了。
在苏季问话之时,倒是比外间的洛王叶认真,生怕错漏一字,仔细听其所言,心中暗自回应,来不及细思,便听见洛王叶的回话,一口茶水呛在喉头,洛子婴,当时心里只一个想法他险些在原地离世。
洛惜贤一掌拍在洛子婴的后脑勺上,道“子婴哥哥,正经一些,说后面的重点。”洛子婴亦不恼,只摸着后脑勺傻笑。
陆清尘见此暗中发笑,亦不由感叹,此人心胸之广,想必诈死存于世间,对甚亦无甚影响。望了一眼秦王昭世,觉得是何等有幸,得遇王后及其家人呀。
秦昭世似有所感的望了一眼陆清尘,轻颔首,与洛子婴说道“子婴大哥,我们皆好奇后面发生了甚,快与我们接着说下去罢。”
许是天气过于炎热,洛子婴唰唰拉开折扇,使劲儿挥舞几下,轻抿一口降火的茶水,接着说道“这苏季当真是舌灿如莲花也,你们是不知晓,一件对于别人来说不过是随口一提的事,他却能随手加以利用。可见其人心智同样不可小觑也,日后便可看你们与他周旋了也。”
一副说书人讲故事的模样,兼之一副好事人的模样,洛惜贤觉得她的拳头又有几吩隐隐作痒,捏得咯吱咯吱的。
洛子婴脖子一缩,脸上正色道“苏季见君父对秦国‘害死’我的事,耿耿于怀,知晓此事在君父排在了首要的位置,因此他换了个说法”
苏季见洛王叶浑似被人抽了生机一般,道“季方才见洛王责令内史沈周大人,速回内史府处理民生问题。在失去世子之余,还惦记着百姓,可见洛王是位爱民如子的好君王。”
受人夸赞之时,心情总是会美上几分的,‘失去世子’的洛王叶也不例外,神色比之方才亦缓和了几分,口中谦虚的说道“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行其权,尽其责罢了。”
苏季却面色为之一肃,说道“洛王爱民如子,为何又因一已之怨,而将他们置于险地也?”
洛王叶松垮的面皮,骤然一紧,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直视着苏季道“苏季公子何出此言?”
苏季好似察觉不到洛王叶的变化,施施然说道“洛王以为当今天下,哪国最强?”
洛王叶想也不想的回道“自然是赵国,兵力份属最强。”
苏季却摇了摇头,道“非也。洛王所言,不过是早几年前的事,如今的秦国继变法之后,又兴修蜀郡水利,蜀郡俨然是秦国的第二粮仓,支撑着秦国的军士东征西战,无往不利。列国多少被其攻破的城池,韩魏最多。”
洛王叶道“这事与本王何干,秦国强大也不见得罢,否则为何除了韩魏,余国皆只是起了些许摩擦,而不曾交战过?”
苏季见洛王叶与赵王盍有同样的疑惑,可见秦国迷惑诸国的本事有多强大了,他道“洛王,此乃秦国谋划也,有能力并不张扬,只是一步步吞并列国的土地,洛王可否发现,六国的舆图是否在逐渐缩小?”
洛王叶凝眉,忽然之间起身,径直去内间,取出一个盒子来,打开里面是一张羊皮卷,将其展开,仔细核对,一拍掌,道“果如苏季公子所言,洛国土地当真少了许多。止是本王有一问秦国有能力,为何不一气下之?”
苏季拱手一礼,回道“洛王,若是季猜想得不错,秦国若是将能力尽数展露,只怕会将列国的防备之心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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