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髌左等右等,陈情折子上了几日不见回复,欲出门径直适往魏王宫寻魏王何,当面陈情。
只是方穿戴完毕,等待他的便是门外的大批铁甲,以及为首的庞蠲。
不知何故的孙髌问道“师兄,此乃何意?”
庞蠲上前道“师弟,先跟为兄走一趟罢,届时再跟你解释。”
出于对庞蠲的信任,孙髌并未再多相询,便跟着走了。
止是等来的并非是信任有加的庞蠲的解释,而是终身不能治愈的酷刑。
如同鬼谷先生所预言的那般,跟着庞蠲离去的孙髌遭受到了刖刑。
刖刑指的是挖出人的膝盖骨。止此时的他尚且不知,遭受此刑法,乃是他的师兄庞蠲进言也。
当日与魏王何商讨捉住孙髌后续一应事宜,庞蠲便谏言道“王,既然是防止我师弟孙髌出逃,不若便教他不能行走,施之刖刑,你看如何?”
魏王何略一思忖,便同意了,声称此计甚好。
而庞蠲如此忌惮,为何又不直接取了孙髌的性命呢?
……
却说无辜被刑的孙髌,却是不能再做这魏国客卿了,因此又一朝恢复了下山之时的光景,甚至不如,至少初时下山乃是自由之身,且身子骨健全。
如今连个住处都没落着,复又入住了庞蠲的上将军府。说是入住,不如说是对其仍旧不放心,虽说孙髋双腿不复行走,可脑子犹在。
庞蠲将其安置在府邸中,说是囚禁也不为过,只后者以为只是为他安全着想,将其藏匿而已,且仍日日与其探讨。
一日,庞蠲试探的说出一些兵书上的阵法,状似无意随口说出,探问道“师弟,此法是否是兵法一书之上的?”
孙髌不疑有他,遂点了点头,道“师兄,此法确系兵法内的。”
庞蠲似乎有几分为难的问道“师弟,为兄是否可借来一观也?”
此法虽是孙髌祖上所传,但是早已遗失,又经鬼谷先生所传。孙髌早觉得师兄与自已早已是一家人,庞蠲借阅,遂不觉有不妥,回道“师兄,兵法一书,师弟只是记下了,并未带走,若是师兄想要借阅,恐要费些时日,由髌弟一边回想一边写下来,需月余左右,你看如何?”
多余的时间都过去了,也不在乎这月余时日,庞蠲几乎是立时便点了点头,道“那便如此罢,为兄便谢过髌弟了,到时定阅过便焚,不让旁人侮辱了髌弟先祖心血。”
孙髌一时感动非常,涕泣而下。庞蠲从旁安慰“髌弟,莫要伤心,暂且在为兄的府邸住下,待魏王火气消了,为兄便为你劝上一劝。”
说到此事,孙髌仍不知为何魏王对他突然发难,此时正好问道“师兄,魏王为何如此对髌?”
庞蠲佯作叹上一气,道“髌弟,此事算是为兄之过。可还记得当日,为兄力劝你上陈情折子,问题便出在此折子之上,魏王乍一见此折子,当时便有几分疑惑。”
魏王何问道左右“这孙髋怎的突然便思乡了,本王记得之前上将军曾说过这孙髌无亲无故的。这亲人是哪来冒出来的?”
左右闻言,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道“许是客卿大人想回齐国效力的说辞呀,否则如何会有如此说辞。”
魏王何深深的望了左边的宫人一眼,道“小邓子说得不错,应当是如此。”
“后头魏王越想越不对劲,便遣了为兄来捉拿于你,本是要判你斩首之刑,为兄舍了一身无事,后来的事,你便都知晓了。”
庞蠲的言语未尽,孙髋只觉得师兄为他失去的太多,感动泪水仍止不住的流,最后问道“师兄,为何那魏王的宫人小邓子会陷害于我?”
思忖良久的庞蠲回道“此人甚爱钱物,每每进宫,趁人不注意之时,便会无意索要财物,否则便要进谗言,莫不是师弟未曾送财物予小邓子耶?”
孙髌闻言只觉得悲从心来,望向头顶的帐子,悲愤的捶着床榻,道“小人误我,小人误我呀。”
庞蠲虽然知晓孙髌说的小人并非是他,心里也非常不舒服。止因小邓子进谗言,因由亦是他利诱其人也。不愿再听孙髌漫骂,便托言有事离开。
而发泄够了的孙髋昏昏沉沉的睡去,翌日天光大亮,方才悠悠醒转。
庞蠲只遣了一人来看守如今的孙髌,那苍头名唤小白,每日只负责其三餐,主要监督其完成兵法一书。
是日,庞蠲有几分坐不住,遣人来问。小白只答“客人身子过于差,恐不能按时完成也。”
来人正是徐甲,低声问道“恐怕你要催上一催,否则上将军治罪也,不计其身子骨如何,书能写完便好。”
小白不能理解的问道“客人不是上将军的师弟吗,且日日一起谈笑,怎的便不顾其身子了,徐甲大人,你莫要假传上将军的令呀。”
徐甲讥笑道“小白,你恐怕还不知吧,里头那位如今的惨状,便是上将军一力促成,如今便只等其书写就,便将其绝食在此间也。”
小白闻言,心惊不已,捂着心口低下了慌张的神色,回道“徐甲大人,但请复命,小白定日日及时催促其完成也。”
徐甲恐屋中的孙髌发生于他,遂不再多留离去,亦未转身发现小白那张明暗不定的脸色。
良心未泯,且痛心孙髌的遭遇。小白待徐甲离去,不复存见。立时转身,关上房门,将方才徐甲所言,一五一十的告知于孙髌。
孙髌大恸,声音死死的抵在喉头,良久方才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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