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世界!
龙凤十三年,
金华府,当阳县!
当——当——
丝丝香风酥麋,浸入城隍法域,二三司钟阴吏,皆有皂衣小帽,淡淡黑气缠绕间,生着威严肃穆。
数十尊面露威严的地祗,浑身散发温润白光,矗立于城隍法域前,静静等待着。
数百阴吏齐出,朦朦胧胧的白光挥洒着,丝丝缕缕的纯白神力,宛如朝阳一般,旭日东升的蓬勃之气,让人浑身暖洋洋的。
这是当阳一县全部阴吏地祗,汇聚衍化的宏大气象。
前不久的当阳城隍,五百载阴寿耗竭,已经堕入天地轮回之中。
当阳县经过金华府城隍的思量,最后简拔了一外县判官,来做一任当阳城隍。
而这些六司判官,乡、村土地,就是来迎接新任城隍爷的。只是等了许久,城隍法驾仍未见到。一些养气功夫浅薄的地祗,已经有了些许心浮气躁。
毕竟神道还是凡人做,这些身居高位的地祗们,生前未必都是饱读诗书,养气功夫深沉的大儒名家。反而贩夫走卒,各个行当的人物都有,素质上的参差不齐,也就是必然的了。
“老李啊,”
一位正八品官袍在身的地祗,低声念叨着:“咱们这位上官大人的性子,你这执掌阴阳司的主判,该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给咱说一说,万一犯了上官的忌讳,也能有个回旋余地不是?”
阴阳司为城隍六司之一,权柄深握,看似只是正八品之位,但一尊乡土地调入阴阳司做一任主判,那就是大大的高升,反之就是贬嫡了。
这两个位置,就跟地方调入中央一般,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李姓判官撇了这乡土地一眼,周匝几个实权土地,都巴巴的望着自己。李姓判官如何不知道,这其中有着什么意思。
只是神道虽然超凡,但经过历代延袭,也与俗世官场一般,染上了官场上的潜规则。
上上下下,尊尊卑卑,一切都在框架中,一切也都只能在框架中。
正从九品神道在此世,已有数千、上万载,各个位置都已然填满,一个萝卜一个坑,除非是一些村中小庙,还能有些位置,乡以上的神位,都已经是满满当当的。
“不可说,不可言呐!”
“祸从口出啊,各位大人应该知道这个理。”
他淡淡点了一句,随即闭口不言,眉宇间沉肃一片。
点论上官的是是非非,不是为人下属同僚之道。
更何况,这李姓判官位高权重,是这六司中权份最要的判官,不知惹得有多少人嫉妒,又怎会平白落人口舌。
多年为官为吏的经验,告诉李判官,最紧要的信息,从来都是只有一个人知道的。一旦超过一人知道,就永远谈不上紧要了。
“嘿嘿……”
这乡土地汕汕一笑,他未必是有什么坏心思,但官场上的道理,有时候是分不清好坏对错的。
当阳县城隍堕入轮回,不知有多少人弹冠而庆,也不知多少人眼巴巴的望着,这一正七品当阳城隍的位置。
这可是位格上的升华,正七品者有淡赤位格,有白日显圣之能,与正七品之下有着质的飞跃。
但府城隍一道敕命,让这些弹冠而庆的几大当阳地祗,都纷纷失去了最后一缕念想。
可以说,就是这一空调而来的县城隍,让多少人咬碎一口钢牙,夜不能寐,恨入骨髓。
这可是生生斩断了他们最后念想,三百载阴寿一到,这些地祗免不得走一遭轮回的。
故而,众地祗对这位上官大人,倒是好意者少,恶意占了多数。
只可惜上下有别,就算众多地祗盈沸反天,也不敌城隍上官的一根小拇手指。
李判官冷冷撇了在场众地祗,嘴角浮起一抹不屑。
作为法域之中城隍之下,众地祗之上第一判官,李判官曾距离城隍大位,前所未有的近。
然而微末之差,失之毫厘之远,李判官也无可奈何,只能静静等着那位上官法驾。
这些地祗中,饱含着多少恶意,就是李判官自身,都不深清楚。但这不妨碍李判官,谨小慎微为人处世的信条。
踏——踏——踏——
一声声蹄音,自渺渺茫茫中回响。
一点点浮动鬼焰,灼烧不尽,一名名阴兵,脚尖离地二三尺,一步滑出二三丈。
十数阴兵,个个着淡白之色,披甲胄兵,围立車马周围。
“吁……吁……”
马嘶长鸣,数匹鬼马踩踏着朦胧鬼焰,一道道惨绿之色,自鬼马身畔蜉蝣袅袅。
車马轮动间,一尊面目模糊的地祗,盘膝坐着铜車中,淡淡深白神芒流动不休,自虚无之间涓涓而动,恍若一座神山大岳,镇压周匝八方不动。
李判官面色一变,迎着神力动荡的車马仪驾,煌煌凛然之威,让李判官暗自心惊。
李判官当即躬身稽首,喝道:“下官阴阳司李贞,见过上官。”
见得李判官如斯,诸位城隍僚属,自然知道正主已至。
李判官毕竟为城隍法域,城隍之下第一人,正八品神位加身,能与之相比的寥寥可数。
一名名城隍官属,纷纷稽首躬身,道:“下官,恭迎城隍上官,”
“……恭迎城隍上官!”
一名名阴兵阴吏,向着眼前那一轮白色光华,看似温和但高高在上的威仪,让其不由伏首叩拜。
“诸位,毋需多礼,”
微风拂过車中纱帘,荀少彧神情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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