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痒痒的,许明意下意识地皱皱鼻子,抬手将东西拿了下来。
原来是一片枫叶……
这是吴恙特意放在信封里,送给她瞧的?
许明意细细打量着。
这片叶子色红似火,形状完整无瑕疵外清晰漂亮。
想到自己方才将信封压在了枕下,许明意不由吁了一口气——还好没压碎,若不然岂不白白辜负了他这千里之外送来的景色?
许明意又瞧了一会儿,适才要将叶子装回到信封。
然而又恐放在信封里不够妥当——
女孩子忽而起了身,下床走到梳妆台前,取出了一只朱漆雕花镂空小匣子,将枫叶放了进去,合上之后随手摆在了可以一眼看得到的位置。
做好这一切,她回到床前,却觉得没了睡意。
遂穿鞋披衣,快步去了书房。
守在堂外的阿珠见此一幕,行了行礼,不禁有些疑惑。
姑娘不是说要睡觉?
许明意未喊丫鬟,自行磨了墨,坐在书案后提笔回信。
寥寥几行写罢,正待搁笔时,不免觉得写得太少了些。
虽说回信讲求精简,但——吴恙不是同她说了许多琐事么?
以往她之所以待吴恙话少,是因刻意留意着分寸,生怕被他那一刻都停不下来的脑袋再误会了什么。可如今他既带头话多了起来,二人已经很熟了,她便也无需特意忌讳什么了吧?
——况且,他认认真真地说了一大堆,她若只回这些,岂不显得太过冷漠不够意思?
抱着礼尚往来的想法,许明意又补了许多。
如何将无意义的废话讲出花儿来,她以往虽不擅长,眼下却也莫名地信手拈来,且觉得这些无聊琐事竟也有其乐趣在。
她兴许也是闲得慌了吧。
且越写越多,一张纸不够,又临时加了一张。
最后又提醒了他一番三个月后即将发生的那件事情。
将信纸搁在桌上晾着的间隙,许明意不知想到了什么,快步出了书房。
她走到了那棵银杏树下。
看着披着一头柔顺鸦发,蹲在树下捡叶子的少女,阿珠愈发不解。
姑娘该不是吃醉了吧?
许明意挑了一会儿,并未挑到十分满意的,遂站起身,举头往树上看去。
午后阳光刺眼,女孩子眯了眯眼睛,后退了两步,而后抬起脚踹在了树干上。
大树摇晃了一下,银杏叶簌簌而落。
“……”阿珠看得讶然。
当然,同情银杏树是不可能的,甚至若换作她来帮姑娘踹,她保准震下的叶子比这还多。
许明意这次总算挑到了一枚自认不输吴恙那片枫叶的银杏叶,转身折返,上了石阶,在经过廊下时,又从吃饱了正睡觉的大鸟身上捋掉了一根羽毛。
大鸟惊醒过来,发懵的看着背影轻快回了书房的女孩子。
阿珠看它一眼。
这就多多少少叫人有些同情了……
毕竟眼看天就要冷了,而天目的毛本就不算多。
罪魁祸首许明意心安理得地将大鸟的羽毛一并装进了信封。
做主人的见不着鸟,多少会有些想得慌,她送根羽毛过去也算善解人意吧。
将信封封好之后,许明意出了书房,将信交到阿珠手里:“送去雪声茶楼给小五,便说是我给吴世孙的回信。”
通过雪声茶楼里的人传信,相对来说更加周全稳妥。
“是。”
阿珠应下,快步下了石阶。
刚出熹园,迎面就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阿葵。
“阿珠,你这是去做什么?”
“去雪声茶楼送信。”
“姑娘这么快就写好回信了?”阿葵意外一瞬,赶忙道:“不如我替你跑这一趟吧?”
如今吴世孙不在京中了,姑娘去雪声茶楼也少了,她可是很想听寿明小哥说八卦呢……寿明小哥知道的八卦消息多得讲不完,且是真人真事,可比话本子有意思太多了!
阿珠很干脆地将信递了过去。
反正又不是能打人的活儿,也没什么好争的。
阿葵拿着信封,欢天喜地的去了。
写完了回信的许明意回到卧房,盯着头顶的床帐发了会儿呆,才抱着被子安心睡去。
……
同一刻,长公主府内,敬容长公主刚起身不过半个时辰。
酒却已经吃了半壶。
跪坐在她身侧的漂亮男子夹了一块儿笋片送入她口中。
敬容长公主靠着背后软垫,眯了眯微醺的眼睛,称赞道:“今日这些菜,倒是颇合本宫的胃口。”
漂亮男子含笑道:“菜同往常无太多变化,想来是殿下心情好。”
说着,又斟满了一杯酒,递了上去,柔声笑着道:“再有便是这酒也好……”
长公主接过细细品着,将一盏酒又吃尽。
男子又斟一杯。
“记得曾听殿下说过,殿下年幼时,也是学过骑马射箭的……”他语气依旧轻轻柔柔地,闲聊般道:“不知可是先皇教殿下的?”
长公主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眼神朦胧悠远,似被勾起了旧时回忆。
好一会儿,才轻晃着手中酒杯,道:“本宫的骑射,不过只是半吊子功夫罢了。”
那时尚且年幼,父皇东征西战,他们兄妹和母后为了躲避各方暗杀,亦是时常躲躲藏藏居无定所,学女红读书自是静不下心来的,只能跟着学些粗糙的拿来吓唬吓唬人。
但她实在没有天分。
常被二哥嫌弃……
但一边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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