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廷贞一颗心沉极。
这件事情皇上显然是在雷劈奉天殿之前便已经知晓。
如此之下,便只有两个解释了。
哪怕他根本想不通奉天殿遭雷击之事要如何才能预知,但这一切从始至终显然都有人在背后谋划着……
或者是皇上使人监视了他府中上下。
而更大的可能则是,这两者皆存在。
想到这些,夏廷贞眼神愈冷。
而此时,一名仆从快步行进了堂中。
“老爷,夫人。”
尚且不知太多内情的仆人平静地道:“宫里的李公公带着一群京衙的官差到了。”
作为夏家的仆从,因有足够的底气,让他们在遇到事情之时向来要比寻常人家的下人来得要镇定许多。
薛氏的脸色却顿时又白了几分。
李吉亲自来了?!
李吉前来,意味着的便是皇上亲临!
“老爷……那道士才刚过去,要不是快些使人拦下……”事关自己最在乎的次子,薛氏几乎已经要急得没了主意。
“拦下?”
夏廷贞在心中冷笑连连。
有什么可拦的?
既然使了那道人去挖,便是挖给李吉看的。
再者说,能拦得住吗?
与其让李吉来开这个口,倒不如自己识趣些,多留些余地!
薛氏一颗心几乎要不得安宁,煎熬无比之际,李吉一行人很快到了堂中。
李吉同夏廷贞施礼后,简单将来意说明后,又笑着说道:“不过只是依照规矩,走一走过场罢了,图得便是叫夏大人和夏公子日后得一个心安清静……”
薛氏却几乎要笑不出来。
夏廷贞未接这话,只神色沉肃地道:“实话不瞒李公公,我亦是今日回府之后,方知府上昨日来了一位道人。那道人在晗儿院中看罢,直言道其内邪气冲天,恐有邪物作祟——”
“啊呀!”
李吉听得惊呼出声,掩口道:“……竟有此等事?”
一旁跟着的内监死死地低着头。
义父可真是顶好的演技,怪不得今日说要带着他出来历练学习。
“不止如此。”
夏廷贞的脸色越发凝重:“那道人昨日还曾说过,此邪祟不除,日后必生大乱……而这先兆,恐怕就会出在奉天殿。”
既已经迈出了这一步,便断没有再言辞避重就轻的道理。
反正那道人的话,只怕早已一字不差地传入了皇上耳中。
李吉却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就连尖哑的声音都透着颤意:“照此说来,竟……竟有道人提早卜算出了昨夜奉天殿之事?!”
夏廷贞颔首,看了一眼身侧的薛氏,拧眉道:“只怪内人不知轻重,未有全信,也就不曾将此事真正放在心上,又恰逢我昨夜留于宫中未有归家,这才未能及时将此事禀告陛下。”
“可……这这这……”
李吉似乎一时又急又怕,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好在眼下并非没有挽救的机会。”夏廷贞道:“那名道人说了,只要及时将那邪气驱逐,便不会再生祸患。”
李吉眼睛一亮,赶忙道:“如此大事,夏首辅可得抓紧了才好啊!”
“这是自然。”
夏廷贞正色道:“此事本官不知便罢,既是已经知晓,自是要尽力而为,断不会有丝毫懈怠。本官已经请了那位大师前往藏匿邪气之处,先看清那邪气的源头究竟是为何物——”
说着,微微一顿后,面色越发冷然:“京衙那边的事情,本官已有耳闻,倘若此事果真与我那次子有关,我定不会包庇分毫。”
李吉微微叹了口气。
“夏首辅待大庆、待陛下,一片赤诚,便是老奴也是看在眼中的……”
夏廷贞未语。
片刻后,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既如此,便请李公公随本官前去园中一观。”
李吉点头道“好”,二人在前,带着一行人往夏晗的居院而去。
在道人的示意下,夏家的几名护院刚开始准备动手。
但因其上坐有假山,少不得要设法搬挪,此事耗时耗力,非是片刻之功,是以夏廷贞先带着李吉去了一旁的书房中坐着。
而对面卧房之中,时不时发出吕氏闹出的动静。
起先是哭声叫声,而后便是瓷器被打碎的声响。
坐在卧房外堂中的薛氏的脸色愈发难看。
都这个时候了……这贱人还在添乱!
偏偏她有着身孕在,乳母又不敢下重手!
若晗儿当真出了事,她可不会再管对方腹中的孩子究竟是男是女……恐怕那肚子里装着的根本就是个灾星祸害!
思及此,薛氏眼神冷极,拿示意的目光看向身侧的大丫鬟。
大丫鬟会意地行进卧房。
不多时,果然再听不到内间有丝毫动静传出。
……
雪声茶楼前,蓝衣少年翻身下马。
柜台后的掌柜莫先生见得人进了堂内,连忙迎了上去。
没法子,小店嘛,前堂里的伙计就这么一个,打发出去听了热闹,可不就得掌柜的亲自招待了么。
“许姑娘已经到了一个时辰了。”
莫先生低声说道。
吴恙有些意外。
许姑娘来得这么早?
他今日并未同许姑娘约定时辰。
但原本他也是要早些过来的,只是临时有些事情给耽搁住了。
想着让人等了这么久,少年脚下加快了步伐。
莫先生跟在他身后上楼,没一会儿就被甩远了。
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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