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天目怕火……
且是很怕的那一种。
瞧见火烛,都要远远避开。
可上一世,她在临死之前,却清楚地听到这傻鸟着急地叫着、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冲进火中……
这样丑的一只鸟,却向来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那时不知是否被火灼伤了?
而她此时才反应过来。
冷风扫入廊中,许明意抱着怀中沉甸甸的大鸟,只觉得心中突然暖得发涩。
垂眸看着将脑袋藏在她臂弯间,一动也不敢动的怂鸟,她有些感慨地笑着低声道:“倒也不枉我对你这一番养育之恩啊,是个有良心的……”
说着,拿另一只手顺了顺大鸟的头,道:“只是那样的傻事,往后可不能再做了。吴恙辛辛苦苦将你养大,也是怪不容易的。”
大鸟不知听懂了没有,将头埋得更深了些。
许明意一改往日的简单粗暴,分外有耐心地将大鸟抱回到了房中。
又让阿葵取了牛肉干来。
听得“牛肉干”三个字,天目才壮着胆子从许明意怀中跳了下来,乖乖蹲在她面前等着被投喂。
……
在这场大火带来的不平静中,天色渐渐放亮。
早朝之上,群臣对昨夜奉天殿遭雷劈之事态度说法各异。
有人认真地提议起了后续重新修葺之事。
也有人认为此事不祥,暂时倒不宜急着修葺。
更有几位资历老些的文臣,为此情绪颇为激动,大呼此乃大凶之象,言辞中不乏让庆明帝拟罪己诏的意思。
年轻些的臣子,固然不愿认同此等说法,但也不敢贸然出声。
许多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与说法,不是他们三言两语便能够反驳得了的。
到了最后,众臣皆等着首辅夏廷贞开口。
“微臣以为,眼下当务之急,是稳定民心,以免舆论之下,引起更大的动荡。”夏廷贞道。
众臣面面相觑。
夏首辅这模棱两可的话是怎么个意思?
稳定民心自然是最紧要的,可怎么个稳定法儿?
是让皇上写罪己诏以告天下,还是什么别的办法?
正有大臣要问上一句时,只听庆明帝道:“夏爱卿言之有理,朕也是这般想的。”
龙椅上的人神态始终称得上平静,此时说话的语气亦无丝毫起伏。
群臣心中各有猜测。
怎么觉得陛下似乎对此事并不甚在意?
还是说——陛下与夏首辅,已经商议出了可行的应对之法?
但这些猜测直到退朝为止,也未能得到确切的答案,只得了庆明帝一句——“明日早朝再议”。
“雷击奉天殿乃是大事,陛下一时做不了决定也是正常……自古以来,罪己诏也不是那么好写的……”
“但拖得越久便越是麻烦啊。”
出了午门,忧心忡忡的官员们低声讨论了几句。
也有人快走几步追上了夏廷贞,有意探问一二。
毕竟夏首辅才是最知皇上想法的人,或许暗中当真已经同皇上有了决定也说不好。
听着同僚们言辞试探打听,夏廷贞在心底冷笑出声。
这一次,他是当真拿不准皇上的用意了。
夏府正院中,夏夫人薛氏心焦不已地在堂中来回踱步,哪怕明知已经差了丫鬟去前院守着,但还是忍不住频频往堂外望去。
“夫人,老爷回来了。”
丫鬟的声音让薛氏神色一正,连忙迎了出去。
刚进得院中的夏廷贞见向来还算沉稳的老妻竟亲自迎下石阶,不由皱眉。
这是出事了?
“老爷您可是回来了!”
此时离得近了,夏廷贞才看清她脸色憔悴不堪。
上了年纪的人,哪怕只是一夜未能安歇,气色的差别便立时显出来了。
夏廷贞一句“家中出什么事了”还未及问出口,就听薛氏着急不安地问道:“老爷……我听闻昨夜奉天殿遭了雷劈,此事可属实吗?!”
夏廷贞的眉越皱越紧。
“你至于为了此事这般心神不宁?”
妻子何时竟也成了为了看些热闹连觉也不肯睡的长舌妇了?
“老爷有所不知,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间接得了肯定答案的薛氏脸色一时间更为紧绷了,眼神中亦有一丝掩盖不住的慌乱:“昨日午后,有位道人找上了门……”
她将昨日发生的事情以及那道人所言,皆同丈夫说了一遍。
夏廷贞听得变了脸色。
竟有道士算出了昨夜奉天殿会出事?!
且直言乃是晗儿院中的所谓邪气所致?
“如此紧要之事,为何不早些使人入宫传信于我?”夏廷贞一双眼睛里藏着怒意,声音沉冷地问。
薛氏脸色一凝。
“……我起初怎知老爷会彻夜不归,又哪里想得到当真会这般灵验?”
且还灵验得如此叫人无法忽视!
更何况,此时是出事了,老爷知道此事紧要了——可倘若昨夜奉天殿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贸然使人进宫传话,老爷只怕回头就要责怪她不知轻重,这点破事也要特意叫人进宫告知于他,又值晗儿之事当前,也不怕招人耳目。
男人这两幅不同的嘴脸她早就看透了。
夏廷贞也知此时计较这些毫无意义,方才亦不过是随口一言,此时立即问道:“晗儿可知此事?”
今日应是次子休沐的日子——
“昨日未曾告诉晗儿……”
薛氏急急地道:“且方才京衙突然来了人,要提早一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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