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明日是公子的生辰呀……”
阿葵低声道:“公子方才定是在试探您是否有将他的生辰放在心上呢。”
好在她话本子看得多,脑子转得也不慢。
“明时的生辰?”
许明意脚下一滞,眼神变了变。
“是啊,您忘了吗——去年公子生辰时,姚先生曾替公子起了一卦,道是来年的生辰不宜铺张操办,所以今年府里才迟迟没有动静,奴婢也是方才看公子的反应,才想起就是明日。”
许明意心中微震。
确实是不宜大肆操办的……
她虽在这上头有些粗心大意,记不清明时的生辰具体是哪一日,但却清楚地记得,这一年明时生辰当日,宫中出了件大事。
许明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头顶上方的晴空。
今日尚且晴得极好,但明日却会是雷雨交加的天气。
且有一道雷,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巧合,竟就稳稳劈在了皇宫上方,刚修葺没多久的奉天殿被这场雷火焚毁了大半。
自古以来,天灾之事皆被视作上天示警,奉天殿遭雷劈,能歇着就不飞的懒鸟。
但这种懒惰的气焰是坚决不能助长的。
许明意毫不留情地将大鸟丢了出去。
大鸟很快又退而求其次地飞到了辕座上,同赶车的朱秀坐在一处。
朱秀犹豫了一瞬,到底没有将鸟推下去。
倒不是不忍心,而是他担心对方会再次退而求其次,坐在它们的车顶上。
而马车顶上蹲着一只秃鹫……
那画面未必也太招人注目,不符合他家姑娘避人耳目低调出行的初衷。
这般想着,朱秀又往大鸟的方向挪了挪,将鸟挡在身后。
但也只能粗略地挡一挡而已,毕竟这鸟也不是什么玲珑娇小的物件儿。
城南巷,雪声茶楼内,白袍少年在二楼临窗而坐,不时往窗外楼下看上一眼。
前来换茶水的伙计见得自家公子又在往窗外看,不由在心里暗暗感慨一句——这哪里还是他家那个初至京城时清冷少言的公子啊,眼下这根本就是只活脱脱地大白鹅嘛。
若公子每日都来此等上许姑娘一回,少不得得把脖子给抻长了。
隐隐察觉到伙计异样的眼神,吴恙将视线收回,微微皱眉问道:“这条街便是晨早也总是这般冷清吗?”
伙计忙应了声:“回公子,是啊。”
而众所周知的是,当初主子们选上这块地儿,不就是看中了它足够冷清么?
公子这一副好像在担心茶楼生意不好做的样子未免说不通。
这样习惯口是心非的公子何时能娶上媳妇啊?
伙计忽然有些发愁。
公子的终身大事,不止是王爷和世子及世子夫人的心病,也是他们所关心的啊。
此时,楼外传来一阵车马声响。
吴恙没有再去看,但也不知怎么回事,眼睛管得住,耳朵却不听使唤地总想凝神留意探听着楼外的动静。
很快便有人上楼的声音传来。
吴恙转头看去。
一身寻常白衫黄裙的少女出现在眼前,恍若晨早初绽的一簇迎春花,清新悦目。
她走起路来,总比寻常闺秀快些,但却并不给人心急冒失之感。
吴恙的目光在少女身后跟着的丫鬟身上停留一刻。
这不是许姑娘平日里带出门的那个丫鬟,而听脚步声,似乎并不懂功夫。
不懂功夫的丫鬟带出来做什么?
少年有些操心地想着。
“吴公子。”
许明意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神态动作皆透着一丝熟络。
“许姑娘这两日可有进展?”吴恙亦不拐弯抹角,二人之间的相处说话方式总是直接明了。
“昨夜去见了徐姑娘,得知了一些夏晗的弱点,及一件值得去深查的旧事——”
许明意将昨夜同徐英的谈话,挑了重要的说给了他听。
吴恙思索着点头。
正待说些什么之时,一道身影上了二楼。
“公子。”
小七朝着吴恙行礼罢,看向许明意,抬手行礼笑着道:“许姑娘。”
吴恙微微皱眉。
身为暗卫不是该沉着稳重?笑眯眯地成何体统?
见少女同样笑着向小七点头,吴恙只觉得极不顺眼,神情微冷地问小七:“何事?”
小七垂首答道:“那夏家二少奶奶吕氏今早有些异常,此人清早出门,马车看似是朝着吕府的方向而去,却在中途转了方向,出城去了清阳观。”
“清阳观?”
吴恙眼神动了动。
先去吕府的方向再出城去道观,可见多半是在打着回娘家探看的名目遮掩道观之行。
“且马车停在了清阳观的后门小径处,吕氏并未下车,而是一名戴着帷帽的丫鬟入了观中。”小七又道。
吴恙与同样察觉到了不对的许明意对视了一瞬,遂交待道:“让人务必打探清楚今日吕氏此行的目的,有了消息速速报回来。”
小七应下,当即去了。
“吕氏昨日才见过徐姑娘,此行或许是与徐苏之事有关。”许明意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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