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官道,此时汉军与曹军正陷入疯狂的追逐之间,已至一夜。
虽说曹军逢大胜,军心正值高涨之际,可汉军却胜在一人数骑,机动性远远在其上,但由于汉军士卒接触战马的时间还是太过短暂,骑术方面还是略有不足,长时间的奔袭下,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
这也导致曹军饶是步卒,但也无法将之彻底甩开。
……
奔袭期间,负责引领细作分散前方打探的刘伽接连不断的传回军情,其中一则消息更是引得他连连侧目,不由亲自纵马回返拱手禀告着:“启禀少将军,于我军前方不足三十余里的赤亭处有一支约莫数千余众且全副武装的曹军士卒再此驻扎,我军应当如何应对?”
此话一落,军中顿时一片哗然,各军士后低声议论而起,诸将校亦是纷纷失声道:“这……这又当如何破围?”
片刻后,关兴面露难色,沉声道:“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此次我军当真是陷入了生死存亡之间也。”
闻言,关平面色不变,思虑半响缓缓相问着:“刘伽,可曾探查清楚前方敌军主将是何人?”
“启禀少将军已经探查清楚,敌军将旗上方高举着郭字将旗,想必是屯军陇西的郭淮所部奉夏侯楙之令前来援助的。”
说到此处,刘伽面露异色,有些心神不宁,犹豫片刻又再度说着:“不过少将军,伽还察觉到曹军当中也有不少的身强力壮之士,这部分士卒不似汉人打扮,应该是慕名而投奔郭淮的羌氐之士。”
“曹军中有羌氐之士,照此看来郭淮所部虽然兵力上无法比拟夏侯楙所部,但战力恐怕不容小觑,那强攻的话胜算渺茫呀!”
听罢,关平浓浓思索了一番,随即从旁的张苞当先大喝道:“大兄,既然曹军此次意图一举全歼我军,那我军便如其所愿,现在便调转马头反杀回去杀夏侯楙一个措手不及。”
“届时就算我军全军覆没,亦要让曹军鼠辈瞧瞧,想围杀我大汉儿郎也势必要付出应有之代价。”
眼见于此,关平怒目而视,瞪了其一眼,呵斥着:“苞弟遇事岂可如此鲁莽?”
“我军好不容易突出重围兵锋又岂能再度杀回,所谓人不走回头路,如此岂不是自堕军心士气?”
“那大兄以为如何?”
张苞受此呵斥却也并未恼怒,反是恭敬的拱手问询着。
只是关平听罢却并未当先回答,此刻反而是双目紧紧目视着正对着赤亭方向的正前方,面露决然之色。
见状,一旁的关索试探性的问道:“兄长之意莫非是强突前方敌阵杀出重围?”
“然也!”
眼见着关索如此之快便领悟了自己的意图,关平面上也露出了丝丝笑容,大感欣慰。
但发现周遭诸将在听闻强突的计划后却都心存忌惮之色,显然是未提起一战的信心,见状,关平只得长舒一口气,高声道:“诸位,战阵之间讲究的便是气势,古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军才从下辩的曹军重围中轰然杀出重围,如今岂能再度杀回?”
“而我军若想拼一线生机,唯有全军将士众志成城、心怀无畏敢战之胆,一致冲杀前方曹军军阵与之拼死一搏,如此我军之气势方才能压过气势如虹的曹军精锐。”
这一番话关平说得极为提起,吼声如潮,军中士卒亦是清晰可闻。
这一刻众多军士纷纷受其鼓舞,斗志转眼便燃了起来,厉声高呼着:“杀,杀!”
“为大汉而战。”
“为汉中王尽忠!”
汉军士卒一番番高喝之语满满的充满激情、豪迈之状,丝毫未有悲壮、畏惧之感,周遭诸将校眼见于此,内心深处更是再次对关平升起一丝敬佩。
虽遭逢此等重大变故,可却依然面不改色、心下平静的制定思索当下最合理的对策。
下一秒,关平面上严肃冷酷无比,托举大刀厉声喝着:“全军,突击!”
号令传下,数千余汉军骑士陡然间驾驭着胯下战马持矛奔腾而起,阵阵战蹄声仿若震碎大地,声震云霄一般,宛若摄人心魄的刀锋铁骑。
……
赤亭。
一座约莫占地数丈、以夯土筑成的小亭子内,此刻身着曹军战袍的诸将校立于此处,控卫着正中身席坚甲的主将郭淮,诸众正聚在一旁军议。
至于数千曹军士卒则分为数部,分别驻扎于四周控卫着亭子正中。
军议正讨论到激烈之时,此时分散于外的斥候也匆忙回禀着:“启禀将军,小人们分散亭子周遭查探军情,已在亭子以东方向发现敌情,据深入探查是一支约莫在两三千左右规模的蜀军骑士。”
“蜀骑?”
闻言,郭淮喃喃低语了一句,随即露出早有所料的神情道:“两千左右的骑士规模,那看来就是统领部众奇袭阴平古道夺羌道的关平所部了。”
此话落下,从旁的将领韩德面露惊奇之色,说着:“关平此子当真用兵胆大妄为也,郭司马还在陇西未发兵时便猜测关平可能会趁机攻取下辩城,而如今赤亭距离下辩不远,想必蜀军定是冲这去的。”
这一刻,饶是韩德这位久在边关的西凉大将都有些惊诧于关平的用兵能力,此真的是用兵太过胆大。
话音落下,从旁的主将郭淮倒是依旧面露笑意,反而还有些见怪不怪,笑着道:“关平此人的用兵不足为奇也!”
“去岁的襄樊大战,那荆州军主力都还未突破樊城重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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