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康应乾又仔细核对那沈姓千户所持的关防印信,又将尚学礼叫到别处询问。
后又命人召沈姓千户所说的东村太郎,经多方核实,康监军方才确认这支突然冒出来的“皇军”便是新任辽东镇守魏某所隶的皇帝亲军,而此时魏某正率亲军连同朝鲜国兵马向阿布达里岗靠拢。
据那魏监书信告知,皇军同朝鲜军是于二十多天前从朝鲜北部渡江西进的,在建州老寨地区与建奴正黄旗冷僧机部有过交手,后从俘虏口中得知建奴大将扈尔汉日前率兵马万余自老寨地区返回,一直潜藏在阿布达里岗以东地区密林之中。
因担心刘綎部遭到建奴主力与扈尔汉部的夹击,故魏监命所部与朝鲜兵快速向刘綎部靠拢,并集结兵马将扈尔汉部围于东边五女山一带。
魏监于信中请刘綎就在阿布达里岗坚守,千万不要再西进,以免遇到建奴主力伏击。便是刘綎不欲在阿布达里岗多滞留,也请其稍等一两日,待魏监率皇军消灭掉扈尔汉部,拔了这根钉子后背无敌再走不迟。
另外,魏监在信中猜测战局可能并不乐观,怀疑北边的马林和杜松很有可能全军覆没,而建奴主力也很有可能正在向阿布达里岗赶来。
这些情况结合先前尚学礼部所说打黄旗和蓝旗的建奴兵马,以及刘綎部一路深入都不曾遭遇建奴兵马阻截这一事实,由不得人不信。
刘綎思索片刻,问那送信的沈世魁:“魏公公信中说有朝鲜兵马可归老夫直接指挥,老夫且问你,那朝鲜兵马有多少,又是何人指挥?”
沈回答朝鲜兵有一万三千人,指挥者是其都元帅姜弘立,副元帅金景瑞。
“晋州姜氏么?”
刘綎点了点头,二十多年前他在朝鲜征战时曾与晋州姜家人共事过,对晋州姜氏印象不错。他手下的倭兵就有不少是姜家“孝敬”给他的。
“你且回去告诉你家公公,老夫已知情况,他所说诸事老夫自会派人核实,”
说到这,刘綎沉吟片刻,又道:“老夫在这阿布达里岗可多滞留两日,两日之后,无论皇军是否能消灭扈尔汉部,老夫都当领军西进,此是经略军令,老夫不敢不从。”
“是,将军!”
沈世魁是来传信的,刘綎做什么决定他无权干涉,只需把话带回就是。
“你替老夫送一送。”
刘綎示意尚学礼送沈世魁返回,尚学礼应命而去。
负责军中粮草调度和军功赏罚等事务的赞理同知黄宗周在边上道:“将军还要西进?那魏公公说杜松可能兵败,如果杜总兵真的败了,我部再继续西进岂不成了了孤军深入?”
“杜松兵败只是猜测之言,老将军已叫人去联络李如柏,杜松是否战败当很快就能得知。”
说完,康应乾眉头微皱,有些担心道:“我却是怕万一那魏太监所领皇军消灭不了扈尔汉部,反叫其击溃,那我部便真有可能叫建奴前后夹击了。”
闻言,黄宗周立时建议道:“那不若派些兵马助皇军一臂之力。”
“没必要,”
刘綎却摆了摆手,“那魏太监连一万三千人的朝鲜军都送于老夫指挥,说明他那支皇军有把握对付得了建奴那支偏师。再说,若是建奴主力真在向我杀来,此时分兵去助战皇军,老夫这里如何支撑。”
众人闻言,细想也是有理,要是那太监没把握,又岂会将朝鲜军送给刘将军指挥呢。还是不派兵去助战的好,要不然建奴主力真来了,自家实力未战先削了几分。
管山都事都司周文却突然晒道:“俺说阉人的话,未必当真。二十多天前便从义州渡江,不过区区两百余里路,他就是爬也爬过来了,怎的就是慢吞吞的才过来,还不是先跟俺们会合,反去围什么五女山,谁知那五女山是不是真有什么建奴的偏师。真要有的话,怎的浙兵就没搜到?”
“我部在东边搜了两天,确是不曾发现有建奴大股人马活动迹象。”管浙江兵备周翼明也对此事怀疑,他可是亲自带兵去东边搜的。
“魏太监?”
南京六营都司在边上迟疑了下,说了件事,那就是那个魏太监很有可能就是几年前皇帝派往江南的海事太监魏某。此人在江南可谓是无恶不作,不但搜刮富户,强占矿山,封江靖海,还欺压南都城的勋贵。
据说,为了勒索南都城的勋贵,那魏太监胆大包天到率私兵偷袭南都三大营,事后反倒打一耙,蒙骗了皇帝。
“这太监真这么胆大?”黄宗周听的很是扎舌头。
“若不是同名,便多半是他了。”姚国辅点头道。
周文“嘿嘿”一声:“太监贪生怕死,只知搜刮钱财,这上阵杀敌他哪来的劲头,俺看呐那阉人未必安了好心,多半是想带着他那支私军过来抢功的。”
周翼明觉得有理,附和道:“也是,那太监真要是存了为国家报效的心思,他就应该过来和咱们会师...现在却躲得远远的借口什么对付建奴偏师,反正我是不信的,这种人有功第一个跑过来抢,有事却是第一个跑的。”
都司祖天定倒不这么看,他插话道:“话也不能这么说,那个魏太监要是没安好心,他为何把朝鲜兵调来归将军指挥?”
“朝鲜兵有个鸟用,俺山东兵一个打他三个!”
周文“啐”了一口,“俺是个粗人,有甚说甚,那太监把朝鲜人派过来就是叫人家当炮灰的。赢了,功劳肯定有他一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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