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林只觉得槽多无口。
如果这桩案子真是那所谓的上代燕王遗族搞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谋取利益,好积累资本去争夺下一位燕王嗣子的位置,那她只能说这些人脑子里都进水了。
那位死在先帝末年夺嫡之争中的燕王世子,既然是为了争权夺利而死的,死前还没留下子嗣,那么因此承担断嗣的风险,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他的母亲妻女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先帝儿子那么多,也不是个个都参与了夺嫡,别人也没落得好下场,他难道就比旁人更无辜些?
现任燕王本就是先帝诸子中年纪较小的一个,他的同胞兄长——当今圣上,参与夺嫡比较晚,是在前头几位有实力的兄长都死得差不多、同胞兄弟也过继去燕王府并立下了军功后才下场的,还是靠了妻族曹家的西南军权入局。那时候上代燕王世子早就死了。所以当今圣上与现任燕王跟上代燕王世子的死没有关系,后者的遗族怨恨他做什么?如果要抱怨他是先帝儿孙,难道上代燕王世子不是?
就算现任燕王无嗣,这嗣子也是由皇帝决定的,十有八|九要从皇子里挑一个过继过来。现任皇帝可是有四个皇子呢!他也还在壮年,后宫妃子不少,未必不会再添子嗣。燕王府位高权重,执掌一方军政,是个实权之位。哪怕远离京城,也是块肥肉。当朝四位皇子们,眼下起码有三位对皇位感兴趣,有意夺嫡。剩下的四皇子也只是年纪小而已,未必不想争一争。无论他们争出来的结果如何,燕王嗣子之位也是他们的一条上好退路,手握重权的北地藩王与圈养在京的闲散亲王,根本不可同日而语。皇帝还可以借此多保存自己的一条血脉。
这么重要的位置,皇帝怎么可能让给先代燕王世子留下的妹妹或女儿所生的后嗣?外孙都已经不姓朱了好么?!这些人有意嗣子之位,不想着在皇室这边耍心机,反而在燕王府的地盘上搞风搞雨,他们在想什么呢?!
更何况,无论这些人是因为什么而生出怨恨,继而打算搞事,在军队冬天物资上做手脚,借机敛财,也是极为愚蠢的。赚钱的方法多了去了,为什么要在这种要命的事情上打主意?军队里的人一旦察觉到事情与他们相关,他们立刻就要失去军心,但凡是靠谱些的将领都不可能信任他们的。
而另一方面,北方边镇的军队还肩负着保家卫国、守土安民的责任,如果因为冬天物资不足,战力下降,被外敌钻了空子。敌人打进国门,更靠近边地的北平岂不是头一个倒霉?!连地盘都保不住了,还争什么嗣子之位呢?!
谢慕林心中腹诽不已,又觉得燕王居然会因为顾虑到这些人的身份,不知该如何处置,实在是太过心慈手软了。这些遗族再可怜,能比受到剥削的士兵可怜?比可能会被外敌杀害的边镇百姓可怜?既然身为上位者,坐享富贵却不知爱惜百姓,为了一己之私而做出有违国法的事,就应该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因此而来的惩罚。世上可没有谁可怜,谁死了爹或哥哥,就能犯法而不受惩处的道理。
谢慕林想到这里,就对毛掌柜说:“目前的情报还是太少了,我这就给爹爹写信。什么时候你们有船北上,就先替我把信送过去吧。如果你们能收到北平来的书信,也请把相关消息告诉我一声。我会一直在珍珠桥那边的大宅,直接把信送给我就可以了。”她事后会转告目前京城谢宅名义上的主事者谢显之与长姐谢映慧的。
毛掌柜连忙答应了,又道:“论理,北平那边元宵一过,就该有信南下的。若是北平城里正月里或开春后有什么新鲜花样,哪样货物特别好卖,我们在南边不知道,就有可能错过了好机会,因此北平城里的伙计们会打发人走陆路快马送急信过来,让我们尽快多采买些好卖的新东西。算算日程,若真有信,这几天也该到了。”正好赶上金掌柜他们在江南各地采买的头一批货物到京,毛掌柜命人送信去报平安时,正好把北平来的信也捎带过去,让金掌柜等人赶在北上前再采买一拨新货。
谢慕林点头:“那我就在家里等消息了。若是毛叔想起什么别的线索,也请告诉我。”
毛掌柜答应着道:“扬州那边的商人北上行程比我们更早,年前南下得也比我们更晚些,兴许他们会知道更多关于军中被服案子的事。回头我去找几个扬州那边的老朋友聊聊天,兴许能打听到些什么。”
谢慕林见他有别的门路打听北平消息,也挺高兴的,就把事情托付给了他,又让他多注意身体,就算再忙碌,也不能累着自己。
毛掌柜听得又感动又高兴,亲自把谢慕林送上了马车,还啰啰嗦嗦地叮嘱了许多事,生怕他们四个半大孩子在家过不好,直送到出了罗廊巷,方才回转。
谢慕林到家时,谢显之已经先一步回来了。
他今日去承恩侯府,收获并不大。曹文泰客客气气地说了些什么“太过外道”、“表兄弟间不必送礼”之类的套话,干脆利落地把谢礼都收了。至于谢显之透露的曹淑卿、方闻山与燕王手下的谢璞为救人一事产生冲突的消息,他只是略有些吃惊,但不置可否。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并没有真的指望曹淑卿夫妇能帮曹家在北方军中开拓什么新人脉。
谢显之有些沮丧地对妹妹说:“我好象把自己的筹码都丢出去了,却半点都没从文泰表哥那儿试探到有用的消息,也没见到我母亲,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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