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渝将编纂贰臣传的想法跟李绂简单说了一下,这件事情想要操作好,可不是简简单单罗列一些名字,里面还牵涉许多其他问题,甚至会影响到将来的统一。
对于宁渝的这个想法,李绂并没有感觉到奇怪,只是他心里却是有些疑虑,“撰写贰臣传不是问题,可是这些人的后裔大部分手中都握有兵权,而且很大程度上都是绿营的兵,如果一味从苛,恐怕会不利于将来统一大业。”
宁渝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在这件事情上,他却表现的比较固执,“我复汉军立根之基,便是为了兴汉家的江山,以传承明之大统,溯本清源,安定人心。若是将来对这些人网开一面,我军立根之基何存?”
李绂有些默然,他不是不理解宁渝心中的大义,只是他以为这样做实在是太不值得了,那些人背后牵涉的利益实在是太大,就算要算旧账,也可以等到大业一统之后,再慢慢清算也不吃,如今这般直接了当的将这些人打入另册,有些不理智罢了。
不过宁渝想做的事情,李绂也不好公然反对,因此也就领了命退了下去,现如今江宁既定,许多东西都还是千头万绪的,因此这一段时间以来,都督府行署里一直都是灯火通明的状态,所有人都忙到停不下来。
夜幕降临,宁渝披着一件单衣走出了帐外,空气中的硝烟味道还没有彻底散去,中间夹杂着些许的血腥,令人感到有些许刺鼻。
远处漆黑的夜幕中出现了一抹亮色,那里已经被挖下了一个大坑,里面堆积的柴火正在熊熊燃烧着,还有许多复汉军士兵正抬着尸体往里面扔,然后不断添加者柴火,使得火焰烧得越来越旺盛。
这是复汉军每次打完仗以后的惯例,宁渝早在起兵时就开始这么做了,在这个年代大灾之后往往都会有大疫,原因就是尸体没有进行及时的处理,导致大量的病毒在肆意传播,因此必须要及时处理好尸体,才能尽可能避免大疫产生。
“大都督万岁!”
一群围着火堆的士兵们,发现了披着单衣的宁渝,神情里便带着几分崇拜与狂热,复汉军内的思想教育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特别是禁卫旅都是选拔全军的苗子,对于宁渝的忠诚度着一排排的复汉军士兵,他们的脸色十分肃杀,特别是望着曹家男丁脑袋后面的辫子,更是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
曹頫如今并不在江宁,他被范时绎派去了杨宗仁身边,负责征募团练一事,因此曹家上下在江宁城告破之时,却是没了主心骨,就连跑都不知道往哪里跑,以致于整个家族上下都已经被堵在了府里。
年仅十岁的曹沾跟着母亲一同跪在了院子当中,他的脸上带着几分茫然,那些端着刺刀的汉子,望着他的眼神里透着几分鄙夷,似乎是在看着一只即将被宰杀的鸡子。
一旁的女眷原先还打算自杀尽节,可是发现这些士兵除了把人都给赶了出来,其他什么事情也都没有做,心也就放下了一半,自杀的想法也就不再有了。
只是那些士兵们也不放他们离开,却是让这些曹家人感到一阵阵心惊,说起身份,曹家在大清自然是显赫望族,可是放在复汉军这边,是真正的大汉奸了。
不一会,却是从府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名身着大红军衣的复汉军将军走了进来,他穿着黑色的牛皮靴子,神色不怒自威。
“奉大都督军令,曹氏一族自先祖曹振彦之始,曾为大明故吏,却投身满虏杀我汉家子弟,血洗大同百姓,其罪不赦,如今其贼已死,特将曹振彦及曹玺父子掘坟挖墓,挫骨扬灰,曹氏族人皆打入苦力营,终身不赦!”
一番血淋淋的话语,几乎让跪着的曹氏族人吓软了腿脚,他们甚至已经有人大小便shī_jìn,就这么倒在了地上,开始痛苦哀嚎,可是却没有任何人敢于起身反对。
复汉军的清算行动酷烈而绝情,曹家府邸很快便被封禁,大小族人也都被直接押解上了囚车,他们的归宿地或许是某一座矿场,或许是某一处工地,只是年幼的曹沾在被压上了囚车之后,望着身后偌大的曹府,却是发出了一声不同于孩童的感叹。
“似乎......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在后世的历史当中,曹家的彻底倒塌还需要好几年,而且也只是财产尽数充公而已,却不像现在这般,全族老小身陷囹圄,前途彻底渺茫。
实际上,宁渝在处置曹家的时候,心里也有些犹豫,原因很简单,曹家死不足惜,可是曹家却出了一个曹雪芹,还写出了一本旷世巨作红楼梦,若是这般处置了,那么此作还不一定能够问世。
只是等到宁渝查看了曹振彦所作所为以后,心中的不忍也是被彻底打消了,原来这个曹振彦原本作为大明的官吏,却投靠了清军,甚至还成为了多尔衮麾下的包衣奴才,在后来还屡立战功,这也就罢了,曹振彦和其长子曹玺(即曹寅之父)还参与了大同屠城,超过七八万的大同百姓和五万多赤手空拳的降卒,都死在了他们的刀下。
后来大同还竖起了一块石碑,上面记录了曹家父子屠城之举,“戊子之变,谁非赤子,误陷汤火,哀此下民,肝脑涂地。是非莫辩、玉石俱焚,盖以楚猿祸林、城火殃鱼,此亦理与势之所必至者,睇此芜城,比于吴宫晋室,鞠为茂草,为孤鬼之场者,五阅春秋。哲人以黍离之悲,彷徨不忍释者。”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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